上海的街头。

萧瑾在前领路,引导林夜去见司马睿相和其他高层。

一贯寡言的他,竟主动开口道:“林公子,看得出一岁对你格外尊敬,如果他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多多包涵。”

萧瑾态度谦逊地请求,又叹了口气:“一岁这孩子挺命苦的,前不久没了妈妈,又失去了大哥,林公子恐怕还不清楚一岁大哥的事情吧。”

林夜淡然一笑,低声道:“已经知道了,一岁告诉我的。”

萧瑾惊讶地轻哦一声,随即笑道:“看来一岁真的很喜欢你,他极少提起大哥的事情。他肯主动对你讲述这些,可见他是真心信你,一岁失去了妈妈和大哥,姐姐也遭受了不幸,就连我这当爹的现在也没空陪伴他。”他语气带着惋惜,“我知道他心中不好受,但我实在太忙了,连哪一天会倒下都不敢去想,哪里有时间陪伴他呢。”

说着,萧瑾的眼眶微微发红。一岁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接着,他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一般,注视着林夜,咬牙恭敬地说:“瑾看得出,林公子你是有身份的人,我没什么奢求……可我恳求林公子,这次返回上海,能不能带上一岁,哪怕让他去做马夫,或者当个佣人也行!”

“林公子,带他走吧,把这个孩子带走,求你了。”

对上海来说,萧瑾是个军人;而对于萧一岁而言,他是父亲。

此刻,平时沉默寡言的萧瑾为了儿子,选择了屈膝,目光充满敬意。

林夜的脚步顿住,然后看着面前的萧瑾,眼神深邃,缓缓说道:“你开口前,我已经跟一岁提到这事,我说我可以带他回上海,甚至给他找个对象,入伍发展。”

这话一出,萧瑾震惊又惊喜,连忙道:“真的吗?!”

林夜点头。

没等萧瑾继续兴奋,林夜又继续说:“可一岁拒绝了我。”

萧瑾一脸错愕,还没反应过来。

林夜轻轻叹了口气,低沉道:“一岁看似幼稚,其实心比谁都要明白……他想跟着我,但他选择留下,因为这里有你,有他姐姐,有大哥和阿娘,他的家在沪州,他又怎么可能跟你离开呢?!”

萧瑾神情复杂,眼眶泛红。

林夜没再多说,拍了拍萧瑾的肩,慢慢地说:“一岁是个不错的孩子,你有个好儿子。”

林夜少有这样的夸赞。这对萧瑾来说是第一次,他的脸上显出羞红,郑重地点了点头。

萧一岁本可以跟林夜一起回上海,可他拒绝了,只因家在沪州,家人也在这里。

他不能离开!

萧瑾百感交集,内心愧疚于一岁。

他叹了口气,自语似的说:“苦了这孩子了。”

接下来,两人再无过多对话。

萧瑾仅希望林夜带一岁回上海,可现在连一岁自已都拒绝了,他又还能怎样!

只能取消这个打算!

很快,不多久,萧瑾引领林夜抵达沪州府衙!

这里,沪州都督司马睿相,还有安东、远东两个区的主管,全到了。

远东的主管像是军人,显然也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安东的主管似乎是个读书人,同时也是位老者。

司马睿相关于林夜做了介绍:“安东区域内,现在主持大局的是都尉赵健。 而在安东,当家的是先生余夫。”

都尉赵健与先生余夫眼圈微红,似乎刚才听到了些什么。

他们还无法平静下来,此刻见到林夜,俩人整齐地施礼,含泪感激地说:“多谢林夜公子告诉我们渭河水边战斗的真相,感激涕零!”

林夜瞬间理解了原因,显然是司马睿相将自已的话语传达给了二人。

他们因此深受触动,以至于眼眶泛红。

余夫更是咬着牙,悲愤地质问:“太子真的死了吗?!”

林夜沉默,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是一切答案,令余夫更为悲痛。

半晌后,林夜才平静地道:“战争的原委我都已述完。 对了,两位是否有公文要我带到上海呢?!”

“有,有,有。” 一提到这事,两人立刻表示有东西。

连司马睿相也不例外,他忙从怀里抽出公文。

一共三份公文!

来自边境沪州,安东,远东三地的文书!

它们是恢复与上海联系的关键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