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决战已经开始。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像秦老将军那样，哪怕战死，也要让儿子知道他父亲是个大英雄。”
陈治缓缓叹息，沉声道：“这就足够了！”
是的，足够了。
他们所求不多，甚至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林夜看着他，低沉道：“明日，你要奔赴渭水河。”
陈治点头笑道：“是的，所有禁军都将奔赴渭水河畔，守城的将士将成为一部分厢兵。”
闻言，林夜明白了，李世民这是准备破釜沉舟啊！
连长安城，他都不打算派禁军守护了。
厢兵？
那是什么？几乎是一流之外的将士，很少有机会上战场的厢兵！
而禁军，一直被誉为天子亲卫！
李世民坐镇长安时，他们负责镇守长安，保护陛下！
如今，李世民要御驾亲征。
那么，
他们禁军自然要跟随李世民，征战沙场。
不知为何，林夜的拳头猛然握紧。
他声音低沉，忍不住缓缓道：“会有人牺牲的，你不怕吗？！”
怕？
听到这个词，陈治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上洋溢着极度的肆意。
陈治和他的将士们纷纷开口，肆意道：
“林少爷，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禁军害怕过？！
多少年没有战争能让我们禁军上战场了，我们求之不得！”
死算什么，战死沙场才是荣耀！
“对，荣耀！
对，战死沙场！”
他们嘴上说得豪迈，但事实上，
如果仔细看，他们每个人眼中都藏着深深的不舍！
怕？
怕死吗？不，他们是禁军，他们不怕死！
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让他们放不下的东西罢了！
他们掩饰得很好，但林夜还是看出来了。
他们在肆意地笑，林夜也陪着他们肆意地笑。
此时，
身后。
两个人缓缓登上城墙，目光复杂。
其中一人，眼眶泛红。
“这个陈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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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的语气越来越激动。
突然，他猛地一转身，将李世民压在身下，拳头如雨点般砸向他的面颊。
此刻，林夜已不再动用任何超凡之力。
他确实在压制自已的实力，但即便如此，每一拳仍是普通人全力的冲击。
林夜眼中充血，怒吼道：
“多少人的生死，现在全在你手上！多少人指望你带领他们赢得胜利，平安回家！现在你说，你没有信心，还需要别人开导，你配吗？你有这个资格吗？”
“打不过就去死啊！”
“不敢打就去投降啊！”
“决战还没开始，你就已经胆怯了，你拿什么去引领那些人跟你一起拼死战斗，不死不休！”
“砰！”
又一拳狠狠地落在李世民的脸上。
林夜的话语虽是责骂，但在李世民听来，却像锥心之痛，让他整个人恍惚起来。
他无法反驳，只是苦涩一笑，喃喃自语：“我没有，我只是担心……”
又是一拳，再次砸在李世民脸上。
林夜冷笑，沉声道：“担心什么？担心会死？担心会败？
那就别打，投降，认输！
你已经开始害怕了，你拿什么去对抗突厥大军？
“废物！废物！”
连幽州孤儿刘安都参军了，他幽州的人都快死绝了，他都不怕，都去参军了，你凭什么怕？
他咆哮，愤怒至极。
林夜几乎扯住李世民的衣领，咬牙质问：“你凭什么怕？！”
李世民被说得满脸通红。
他猛然用力推开林夜，紧接着一拳也砸在林夜脸上。
李世民愤怒地咆哮：“我没怕！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敢死战，我什么时候比不上刘安那个废物？”
“林夜，你找死！！”
他又一拳向林夜挥去。
李君羡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夜和李世民扭打在一起！
两人越打越激烈！
他真的不知所措，急得快要哭了。
这时，林夜一脚将李世民踹开。
林夜冷冷地说，低沉道：“既然不怕，你还让我开导什么？！”
“幽州大战，秦老将军战死时，你没怕！幽州所有人都赴死时，你也没怕！
白起前辈，率领不足百人的秦重骑与突厥大军血战时，他也没怕，即使一个个秦重骑倒下，他也没怕！”
“现在，他们都死了，死光了！”
林夜紧握拳头，看着李世民，咬牙低沉道：“现在，轮到你了！”
“他们，都死光了……”
“现在，轮到你了……”
林夜的话似乎深深触动了李世民，让他愣住了。
许久后，他的眼中缓缓落下泪水。
“是啊，都死光了……”
“轮到我了……”
李世民自言自语，整个人似乎放松了许多。
他起身，准备站起来。
然而，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感到全身酸痛。
李君羡担忧地看着他，连忙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小伤。”
李世民摆摆手，不在意，但他看着林夜，瞪大了眼睛。
李世民怒斥：“你知道我明天要上战场，你还下手这么重，你这是希望我死在战场上啊。”
李世民现在脸上有血痕和淤青，显然是被打过的痕迹，而对面的林夜……
虽然没有李世民严重，但林夜在与李世民的打斗中，也变得狼狈不堪。
他听着李世民的话，冷笑：“不打醒你，你上战场不也是送死吗？打醒你至少能让你明白——
“你在为什么而战！”
怎么样，被打了一顿后，现在还有那些担忧吗？
李世民闻言，更是气得磨牙。
担忧？
绝望？
当然没有了，因为他现在恨不得揍林夜一顿，尤其是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深刻意识到，每个人都是鲜活的生命！
他明天要去渭水河，
他是李世民，是所有大唐将士的领袖！
任何人都可以绝望，但他不能。
任何人都可以担忧，但他不能。
因为他是李世民，他必须满怀信心地去打这场仗，因为他必须带所有人活着回来！
于是，此刻的李世民，精神状态已经改变，不再颓废！
不过，他看向林夜的眼神依然不友善。
李世民冷哼一声，气得磨牙：“少废话，你打我这一顿，我记下了，等我决战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李世民扶着腰，在李君羡的搀扶下缓缓离开城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