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李华江仍沉浸在寻找一氧化碳符号的谜题中，他翻开泛黄的魔法典籍，看到两个神秘字符时，顿感恍然大悟：“那么，二氧化碳的符号就是二倍的它吗？”
“李华江，随我来。”
寇阳的声音如寒风般突然响起，话语落罢，她已转身离去，留给李华江一个冷漠的背影。
旁边的郝运，语气比动作更快：“恐怕是关于你课堂上呼唤她的事吧？你要小心些，离她远一点，连吴文武都不敢招惹她——”
“我又不是有意挑衅她。”
吴斌的父亲乃是教育公会的重要成员，不敢轻易触怒革委会副执事的侄女，这实属正常。
更重要的是，寇阳的兄长寇斌，脾气暴躁，虽然两人之间并无大矛盾，但吴斌常常将“斌”字误写为“文武”，不经意间激起了寇阳的不满。
知情者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仅以为这位少女性格孤高且易怒。
精致的瓜子脸，挺拔的鼻梁，浓密的睫毛下藏着一双流转的瞳孔，此刻，那双眸中不再流露迷人的光芒，面对李华江的凝视，寇阳眉头紧锁：“你在我授课时喊我了？”
“我本想询问一些事情，但随后忘记了。”
审视着寇阳脸上不满的神情，李华江转头瞥了一眼两侧的长廊，灰暗的天穹再度洒下了雪花，他回头说道：“哦，我记得你拥有一本《魔法语录·许国璋卷》，不知道能否借我一阅？”
“在试炼大殿上当着所有学员和导师的面唤我，就是为了借书？”
寇阳轻咬了一下嘴角，晶莹的牙齿隐现，她那双宛如双凤的眼中变得清澈如水：“你若是不愿说就不要说，与其随意找个借口来糊弄我，难道你觉得我的智慧如此低下？这未免太过小瞧我——”
“我没有小看你智慧。”
见寇阳的脸色愈发寒冷，李华江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唤你时并非想要借书，当时只是觉得想唤你一下，于是就出声了，借书的想法是此刻才有的。”
“嗯？想唤，就唤了？！”
清澈的眸子里再度泛起了雾霭，寇阳静静地打量着李华江，从半年前他们一同成为高等学院五班的学员开始，除了在集会时点名之外，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交谈。
当然，他之前在试炼中喊她的名字也算是一次。想到自已与吴斌之前的恩怨，她迅速地点了点头：“好！你不肯说就算了——”
“嗯，那我先离开了，这里实在太寒了。”
侧脸看了一眼外边的雪花，李华江点点头后转身返回了学院内，迎着十几双或有或无的目光走向后排。
在他还没回到座位上时，寇阳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教室，扫视了一眼李华江后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旁边的林金梅凑过小脸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说的？给你写了密信了吗？”
“没有，他想借阅《魔法语录·许国璋卷》。”
拿起桌面上的魔力笔，在指尖熟练地旋转了两圈，寇阳乌黑的眸子凝视着笔尖陷入了深思。
她的智慧并不低，就在吴文武投掷笔的瞬间李华江开口说话，如果不是因为那声唤使她转过了头，那笔尖说不定就会扎到脸上，甚至扎进眼睛——
“借阅《魔法语录·许国璋卷》？他能看得懂？”
林金梅显得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他们已经一起学习了半年，谁的修为如何不说导师也知道一些。
她了解李华江的成绩：“他的魔言是最差的吧？每次都遭到赵导师的点名——我有点怀疑哦。”
林金梅说完后，粗眉微挑，一双杏眼中闪过戏谑之意，寇阳瞪了她一眼：“东西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嗯，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他没被你吓得口吃就已经让我惊讶了。”
林金梅说着还摇了摇头，这时她左边的徐卓也凑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谁被吓到了？哪个小宝贝的？”
“就是，你家的那个小宝贝！”
林金梅噗嗤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像是傻大姐一般的徐卓，后者圆圆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你的小宝贝，他才是你的小宝贝！李华江是林金梅家的小宝贝！”
“哈哈——”。
上课前夕的空隙间，女孩们因难得的新鲜话题笑作一团，不少人带着笑意的眼神偷偷瞥向某人。
作为这位同桌的郝运一脸困惑：“你给寇阳传纸条了？”
“我只是向她借了一本书。”
成为同学们谈论的对象，李华江从政治魔法书中抬起头来，察觉到来自前方的注视。
恰巧此时寇阳也和其他女孩一同回头望了过来，他轻轻一笑，点头致意，然后继续埋首于眼前的魔法书。
只听见一阵哄笑声再次传来：“你的小家伙居然对寇阳笑了——”
“哈哈——”
随着上课钟声响起，笑声逐渐平息。郝运已经傻眼：“你这个‘小家伙’的昵称怕是要让人记住了。
喂，你拿我的政治魔法书做什么——”“我在检查我们做的标记是否一致。”
李华江并没有在意周围同学的议论与目光。
此前的测验从侧面提醒了他，这些知识虽无法直接用于即将到来的年终高考，但眼见期中考试迫近，春节过后还有毕业考，至少接下来的半年内仍需运用。
除非他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受到老师和父母的严密监控。
此时的学习并不算紧张，每天半天理论学习，另一半则是实际操作。
除了外出进行工程实习以实地测量面积及绘制地形图外，校内也设有农田，耕种、除草、施肥等一系列农业活动均纳入学习内容。
完成书面作业仅被视为基本要求，此外教师还会布置额外的课外任务。
即便学习压力不大，教师与家长对成绩的要求却极高。
“成绩是教师的生命线”已成为共识，家庭内部更是如此。
成绩单必须由家长签名确认，其上的每个数字都是李华江能否愉快度过新年的重要保障。
前世的李华江学习成绩平平，勉强拿到高中文凭。
但这次情况不同，他脑中新增的记忆替代了原有的部分，面对即将到来的考试，只能抓紧临时抱佛脚。
背诵，抄写，李华江的学习紧张而充实。
理科中的数学和化学以及机械部分可以暂且放下，语文、政治、历史这些文科科目需要记忆的部分则成为重点，同时还得穿插《群体防护魔法》中的重要知识点。
幸好这些书籍都不厚，最多不过几十页，薄薄的一册。
“该去用餐了。”
随着铛铛铛的钟声响起，郝运已拎起自已的食盒飞奔出座位。
李华江则在手中的书页上做了标记，随后瞥了一眼桌下的储物空间，思索片刻便起身随大部队离开教室，朝着一排古旧房屋的最左端行进。
雪已经停歇，地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但此刻已被众人踩踏成一片泥泞。
这里既没有排水系统，更别提任何沟渠。
为了不让脚上的棉鞋沾湿，李华江沿着走廊走到拐角处，轻松跳跃几步到达了食堂。
“哈，小精灵今日竟要点魔法餐？”
见李华江开口询问，店家轻轻摇头道：“何等奢侈，只需两颗精灵果便足以充饥，不像你们还享用着各式魔法佳肴——”
他侧目看了看店内排队的人群，随即步入了精灵果的行列。
说是学院餐厅，实则不过是一座宏伟的魔法塔底层，几张巨大的木桌中央摆放着丰盛的魔法炖菜与魔法篮子，腌制的魔幻萝卜粒与魔法白菜只售三个银币，而带有魔法油脂的肉食菜肴则需八个银币，每个精灵果仅需三个银币，大小恰似他的拳头，两个便能填饱肚子。
当然，大多数学生都会从家中带来些许干粮与腌制食物，搭配着免费的魔法泉水食用，这就是一顿丰盛的午餐。
李华江则更倾向于简便，享用菜肴需要魔法碗碟，而在无魔力洗涤剂的年代，珐琅杯与魔法筷子上的油脂根本无法洗净，其他人最多只是用魔法泉水简单冲洗，用手一抹即算清洁，至于真正的干净，那就只能靠魔法来模糊处理，还不如直接吃精灵果来得方便。
李华江怀抱著热腾腾的精灵果，并未如其他学伴返回教室，亦未逗留在喧闹的餐厅内，而是感受到了来自两个魔法果实的温暖，步入了隔壁的魔法图书馆，那里已然聚集了不少读者。
图书馆空间不大，占地不足五十尺的房间内排列著七八排魔法书架，唯有靠近入口处摆放了四五张木桌，李华江到达时，桌边已座无虚席，环顾四周并未发现熟悉面孔，遂步入书架之间，咬了一口精灵果，根据心中的记忆摸索前行。
正值午餐时刻，书架间站着不少专注阅读的学生。
李华江边吃边走到工学基础魔法书架前，迅速浏览，自左至右，再从左到右反复两次，精灵果吃完仍未找到心中所求之书，于是拿起先前包裹精灵果的魔法纸巾擦拭双手，走向图书馆入口：“导师，我们图书馆有数理魔法自学宝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