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祠堂,是可以拿回爸爸的骨灰了吗?
陈彬把周纾月带到祠堂门口就下去了,但在走之前,对周纾月说了句话。
“三小姐,跟老爷子好好认个错,跟大小姐道个歉,然后回家吧!”
周纾月知道陈彬是为她好,但是要她做这些事,绝对不可能。
她站在祠堂门口一直没有进去。
过了一会儿,陈老爷子领着陈贤义一家三口出现在祠堂。
陈梦阳红肿的脸终于消下去了,不然她都不敢来。
陈弦义手上被捆绑的痕迹被衣服遮着,看不见。
陈老爷子也不着急叫周纾月进祠堂,在他心里,始终觉得周纾月不配进陈家祠堂。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八年未见的“孙女”。
倒是和她那去世的母亲林惜一样,出落得亭亭玉立。
仔细看,确实比陈梦阳更有气质。
陈梦阳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纾月,这不就是那天在银麓餐厅遇到的人吗?
她居然就是周纾月,那个灾星堂妹。
陈梦阳一直以为周纾月早就死在国外了,没想到,竟活的好好的。
陈弦礼去世后,在陈弦义夫妇的怂恿下,老爷子把周纾月和林惜送到了国外。
老爷子确实也不想看到她,便答应了陈弦义夫妇,只是让人每个月给林惜母女打点生活费。
在周纾月被送到国外的第二个月,陈弦义夫妇就让人断了她们的生活来源。
这些事情,陈梦阳都知道。
可就算是这样,她们母女俩竟然没有死在外边,真是天理难容。
陈梦阳看着周纾月,眼神里逐渐流露出杀意。
她还坏了自已的生日宴会,害她在锦城抬不起头的人。
可在老爷子面前,还是要忍住,毕竟她一直都是陈家的乖乖女。
陈梦阳略带惊讶地问老爷子,“她真的是我的堂妹吗?跟前两天在银麓餐厅的那个人长得好像啊!”
陈老爷子的握着拐杖的手收紧了一分,哪里是像,就是同一个人。
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势,难道她和安稳真的有什么吗?
陈梦阳看到老爷子的动作,就知道老爷子现在已经生气了。
老爷子不想让周纾月进祠堂,可为了整个陈家,还是要妥协。
“进来吧,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该祭拜陈家的列祖列宗。”
周纾月也不和他们扭捏,当着四人的面,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陈梦阳看到周纾月这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周纾月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讳莫难测。
看着她的眼睛有些发怵。
老爷子让人烧了三炷香,给周纾月递了过去。
“给列祖列宗烧柱香吧。”老爷子说。
周纾月找了一圈牌位,都没有找到父亲陈弦礼的。
她拿着香迟迟未动。
老爷子知道,她是在找陈弦礼的牌位。
老爷子有些不耐烦,还是耐住性子,甚至破天荒的解释,“始终是你父亲当年做了错事,愧对陈家的列祖列宗,所以这里没有他的牌位。”
老爷子自已也很多年不曾回忆陈弦礼,悲伤一闪而过,他不允许自已为陈弦礼伤心。
闻声,周纾月在众牌位面前,毕恭毕敬地俯首作揖。
看到周纾月的脸色不是很冰冷,陈老爷子决定趁热打铁。
“我向你解释了,那于情于理,你是不是也该还梦阳清白了?”
周纾月把香插在香炉上,又再一次双手合十拜了一拜。
“爷爷向我解释了什么?”周纾月一脸懵懂地看着老爷子。
揣着明白装糊涂,被周纾月拿捏了。
老爷子继续忍耐,“那就先不说这些了,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前厅。”
老爷子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餐食。
一群人来到前厅。
佣人已经提前把座椅拉出来,他们只需要坐上去就行。
长长的方形桌,老爷子坐在上位。
平时他的左右两边坐的是陈弦义和赖鸿霖。
今天却是周纾月坐在他的右边。
周纾月轻蔑地笑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和老爷子生活的那几年,周纾月就没有上过餐桌吃过饭。
陈弦礼争取过,但是失败了。
就这样熬了几年,陈弦礼和林惜实在是心疼自已的孩子,从陈家别墅搬出来自已住。
现在对她这么好,可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另一个孙女。
几人坐下后,张妈就把菜都端上来。
看到那些菜后,陈梦阳的脸色一寸一寸黑了下来。
但是她又不好发作。
赖鸿霖看出了女儿的不悦,一脸嫌弃地责问陈彬,“陈彬,这都是些什么菜呀,你不知道我们家梦阳不能吃辣吗?”
原来端上来的菜都是麻婆豆腐,回锅肉,子姜鸭这类重油重盐重辣的菜。
这些倒都是周纾月爱吃的。
她跟陈家所有人的口味都不一样,陈家人都喜清淡的饮食,可她从小就爱吃辣,无辣不欢。
赖鸿霖立刻自作主张叫来厨房的人,“张妈,把这些奇奇怪怪的菜都端下去,以后饭桌上也别出现这类菜。”
张妈站在旁边一脸为难,没有老爷子的命令,她不敢动。
陈彬也为难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爷子,“是我让陈彬准备的,偶尔换换口味不可以吗?”
陈梦阳给赖鸿霖使了个眼色,顺着老爷子说,“爷爷说得对,最近天气慢慢变热,湿气也起来了,吃点辣的有助于排毒。”
赖鸿霖没有再说话,老老实实坐下来吃饭。
老爷子夹起一块豆腐,“尝尝看是不是你印象中的味道。在国外肯定吃不到这么正宗的。”
周纾月没有动筷子,她可不敢在陈家的餐桌上吃饭。
老爷子的手僵在半空,柔软顺滑的豆腐从筷子上掉到桌上。
早知道就用勺了。
陈梦阳见势,“张妈,拿个勺子。”
老爷子还在忍。
可是陈梦阳不想再陪他们一家子演这个承欢膝下,天伦之乐的戏码了。
“爷爷打算什么时候把我爸爸的骨灰交还于我呢?”
居然和他讲条件?
老爷子憋了一晚上的气,终于是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