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只有头顶昏黄的灯光提供一些光亮。

一个男人无力地蜷缩在冰冷的地上,眼睛被黑布条遮着,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陈弦义已经被关在这个地方两天一夜了。

刚开始醒来的时候还会大喊大叫,喊救命,后来精疲力竭就不再挣扎了。

除了最开始有人逼问他当晚做了什么之外,后面的时间就只有人按时送饭,以及带他上厕所。

“哒…哒…哒…”皮鞋响起的刺醒陈弦义的耳朵。

黑色的布条不能完全遮住视线,陈弦义眼睛使劲向下瞟,看到那双鞋。

这是这两天来,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脚步声。

那人还没开口,陈弦义像一条猪儿虫一样挪到那人脚下。

“四爷…四爷,这欠你的钱,等我出去,我就给你,你放了我行不行?求求你了…”

陈弦义好赌,这是只有陈家人才知道的秘密。

陈弦礼没有出事前,陈弦义就是个挂职领导,更是三天两头不着家。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是问家里要钱的。

后来,他做了陈家的掌事人,陈老爷子都以为他戒了这个毛病。

殊不知,他经常偷拿医院的钱去赌博,还让财务做假账。

就在陈梦阳生日前一天,他又去赌博去了。

想着陈梦阳马上就要和锦城最大的安家订婚,他一个高兴,当晚赌的都是大的。

结果不出所料,把能挪用的钱输的精光,还欠下赌场不少钱。

他这一次一直拖着没有还钱,所以就以为是赌场的人绑了他。

安稳坐在椅子上,厌恶地看着地上的人。

安冲心领神会,立马过去将陈弦义拖开,“老实点。”

陈弦义被吓得不敢再说话。

安冲把陈弦义眼睛上的黑色布条揭开。

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光亮,陈弦义微眯着眼,看向椅子上的人。

眨巴眨巴眼,又过了几十秒,陈弦义才能完全睁开眼睛。

看清椅子上的人后,他吓得往后跌。

“安…安稳…”陈弦义磕绊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你把我绑来,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哦?那你去报警吧!”

安冲给陈弦义松了绑,还把手机还给他。

看着安稳的表情,陈弦义觉得手里的手机是个烫手山芋。

他知道,这锦城,是安家说了算。

安稳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引诱他人对不知情者行不轨之事,也是犯法的。”

安冲拿出平板,调出陈弦义带梁修去1609周纾月房间的监控。

只有一段没头没脑的视频,死不承认就好了。

“你拿这么一段视频,什么都不能说明。”说完他将头偏向一边,不敢正视安稳。

安稳没有那么多耐心,眸色冷了几分,“嘴硬不要紧,骨头够硬就行。”

陈弦义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安稳要护着一个没爹没妈还没有教养的丫头。

原来那天,陈弦义没有看到陈家书房发生的事情,他当时正和赖鸿霖安慰陈梦阳。

他怕疼,更怕自已的这幅皮囊受到伤害。

“我承认,我承认。”还没打就招了。

随后,陈弦义把事情经过基本都交代,除了他刻意隐去淮先生的事情。

“梦阳生日那天,不是有个人来闹事吗?那人走后,从我爸那儿我才知道是我哥的女儿周纾月,她从国外回来了。”

说到陈梦阳的生日宴,陈弦义仍旧耿耿于怀。

“她一回来就破坏我们家家庭幸福,我肯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后来我打听清楚她住的地方,然后雇了个人,想要让她吃点苦头。”

可是监控里,明显是陈弦义对那人点头哈腰,怎么可能会是被雇的呢?

安稳没有戳破陈弦义的谎言。

既然陈弦义有意保护那人,那人背后的价值肯定比陈弦义大。

思索之际,齐然拿着安稳的手机走了进来。

他附耳在安稳耳边说了几句,安稳就起身离开了。

走之前,安稳警告陈弦义,“以后离她远点,否则后果自负。”

陈弦义就被放了。

他还要留着他钓大鱼。

陈弦义跌跌撞撞走出地下室,看到远处忽明忽暗的万家灯火,他才敢相信安稳是真的把他放了。

手机没电了,地下室在一栋废弃的大楼下面,周围也没有人住。

他只好沿着光亮汇集的地方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家别墅大门的大门被叩响。

大门安保大半夜被吵醒,一边骂着一边来到门口。

“大半夜要不要人睡觉了,知不知道这是高档别墅区……”

话还没说完,看到浑身散着恶臭的陈弦义。

他的脸实在太脏了,衣服也是。

没认出来,以为是个乞丐。

保安捂住鼻子,“哪里的乞丐,有多远滚多远。”

陈弦义翻了个白眼,吼道,“你看清楚我是谁。”

保安还是没有将她认出,而是把他当成找茬的流浪汉。

“我他妈管你是谁,你要是再不滚,老子可就不客气。”

他举起手里的棍子晃了晃,示意眼前的乞丐他是真的会动手的。

这时管家陈彬闻声赶来,“小何,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把老爷他们吵醒了怎么办。”

小何用棍子指了指门外的“流浪汉”,“有个流浪汉,不知道怎么跑进我们这里,按了半天门铃要我给他开门。”

陈彬看着“流浪汉”的身影有些眼熟,他让小何把大门的照明灯打开。

陈弦义看到陈彬出现,怒吼道,“陈彬,快给我开门。”

这声音,不正是失踪了两天的二少爷的吗?

陈彬激动得披在身上的衣服都掉到地上,“快,快,快开门啊!”

保安惊讶地望向“流浪汉”,这可是他的雇主,他居然没有认出来,还要赶人走。

看来饭碗是保不住了。

保安当即就被开除了,无论他怎么祈求,还是被连夜赶走了。

一家老小都被陈弦义回来惊醒。

陈老爷子就住在一楼,他看到满身很脏的陈弦义,提心吊胆两天的关心,一下子被湮灭。

“快去洗,洗完好好说说是怎么回事。”

陈弦义点了点头,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