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浓雾弥漫的神秘地宫之中,七哥仍旧专心致志地寻宝。猴王狒狒蹲伏于地,充当着七哥的垫脚石,其余四怪则围在刚刚取下的宝贝旁边,眼中闪着贪婪的光,啧啧称奇。
这件宝贝乃是一个圆形的秘色瓷盘,呈现出迷人的豆青色,有着类玉类冰以及千峰翠色般的美妙外观。那润泽如玉的釉色,愈发清幽养眼。瓷盘之上还贴着金箔作为精美的装饰,用如今业内的行话来讲,这叫做金银平托。
在古代,金和玉向来被视为顶级材料,就像皇帝们逝世后所流行的“时尚保暖内衣”——金缕玉衣,便是由美玉和黄金丝线精心制作而成。
这些秘色瓷,被官窑烧制出奇异美丽的玉色,又在上面添加金银作为陪衬与装饰!由此可见,秘色瓷的地位之高,无疑是瓷器中的极品。
尤其是上面还有一道优美的玉环浅圈足,足以表明它是唐末五代的古老物件。另外,由于叠烧法的长期沿用,在盘子里还能够辨认出支钉的烧痕。
这种从晚唐开始烧造,在五代达到巅峰的秘色瓷,真可谓是“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是越窑青瓷中的典型精品。
一连八十九次,七哥成功拿下了八十九件秘色瓷宝贝!等到第九十次递下最后一件宝贝时,被踩在脚下的猴王狒狒蠢蠢欲动,仰头张望,急得不行。
四怪望着这件宝贝,也不禁发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只因呀,它那美丽的颜色已然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们看到,这是一件“小金瓜”造型的精美茶壶,线条流畅圆润,看起来憨态可掬,大气简约,让人感觉无比舒适,仿佛是刚刚从藤架上摘下的熟透“小金瓜”。
七哥从猴王狒狒的肩上跳下,拍了拍双手说道:“小的们,棺椁外的银棺里,全是这秘色瓷,老子已然淘完,你们先清点一番。”几人围作一圈,蹲在地上数了数,整整九十件,如此数量庞大的秘色瓷,若是让那些文物贩子或者“洋大人”瞧见,定然会被惊得目瞪口呆,届时,白花花的银子必定少不了。
这时,猴王狒狒尽管腰酸腿麻,却顾不上这些,只见他弯腰拿起这个,瞧瞧那个,宛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气得七哥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生怕他失手打碎了这些如同亲爹般珍贵的宝贝。
这些稀罕珍贵的秘色瓷,由一代代技艺高超的匠人们口口相传,从不将烧造技术付诸文字,以防烧制技术泄露。而且烧制还得依靠对窑内火候的精准把握。不同的火候与气氛,所能造成的效果截然不同。釉色的美丑因此可能相差甚远。
我们祖辈那些聪慧却又保守的老祖宗们,想要让釉色更加青翠、匀净、透明,并且稳定地烧出相同的釉色,那种超高难度的技术,就算打死他们也不会外传。故而这种专为皇家赏玩的极品瓷器,自然远离普通百姓,高高在上。
至于它的名称,偏偏不明确说是青瓷,也不像宋代那样取些诸如豆青、梅子青之类形象的称呼,而是用一个“秘”字,着实让后人绞尽脑汁——对其进行书面研究。
实际上,在建国之后,法门寺秘色瓷发掘以前,中国陶瓷史一直认为史书记载却失传已久的“秘色瓷”始于五代时期,而唐代诗人皮日休所写的“千峰翠色”,正是由于没有能够被确认的实物,自宋代以来就被研究者们有意地遗忘了。
因此,秘色瓷成了一个千年未解之谜。
直到法门寺出土了有着明确记载的十三件秘色瓷,中国陶瓷史才有了可供断代的标准品。
然而,如今的考古界资深专家们并不知晓,早在一九零零年,这些厉害的盗墓贼们,就悄悄地挖出了世间罕见的秘色瓷,并卖给了神秘地域的神秘人物,那些藏家们财大气粗,从不张扬,也就无人知晓此事。
所以无论如何,皇陵宝藏总是非同凡响,里面的棺材尚未开启,他们就已经赚得盆满钵满,这让他们心里乐开了花,惬意至极。
几人围绕着造型独特、颜色温润、无比珍贵的秘色瓷器,欣赏把玩了许久,直到双腿酸麻发胀,这才一个个缓缓地撅着屁股站起,半天都伸不直腰。
好动的猴王狒狒,此时想要让大猩猩蹲下,自已站上去瞧瞧里面那口稍小一些的套棺里究竟藏着什么神秘宝贝,却被七哥当场严厉制止了。
并且依旧示意他蹲下,猴王狒狒向来惧怕七哥的暴脾气,赶忙乖乖地面对银色棺材蹲下,七哥再次站到猴王狒狒的肩上,准备开启里面的棺材。
其实,这就如同开启一个聚宝盆或者一曲多啦 A 梦。
但这口棺材可不好打开!技艺精湛、本领高强的七哥,忙活了半天,也没能打开棺材盖子,仿佛是亚马逊“凯门鳄鱼”的嘴巴,不想张开时,任你如何撬动都无济于事。
大约一顿饭的工夫,猴王狒狒和其他几人有些不耐烦了,都想亲自上手把棺材打开。
满头大汗的七哥,正好想要歇歇手,便顺势下来了。结果呢,除了天使幺妹儿,几人爬上棺材跳进银色棺材里,累得气喘吁吁,弄得满身臭汗,却也未能打开哪怕一条细微的缝隙。
于是一个个浑身无力,向后靠在棺银材沿儿上,热汗直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都他娘的给老子出来,还是我来开!”七哥大喊一声,站起身来,向上一跃,撑住白银棺材沿儿,抬腿翻了进去。
其余几人呢,悻悻地从两米高的雪白银棺材里跳下来,围在周围,倒要看看七哥究竟有何手段,他们可是想尽了办法也未能打开,当然暴力破坏除外。就在他们等着看笑话的时候,只见七哥站起身来,站在脚下又高又厚的棺材底上,露出半个冒汗的脑袋说道:“小的们,老子打开了。”
打开了?
大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纷纷扒住银棺材沿儿,朝里探头一看,果然见里面的鬼棺材敞开了大口,一架骇人的干尸身着龙衣蟒袍,头戴黄澄澄的黄金王冠,正仰面朝天躺在里面,面容极其狰狞恐怖,还露着森森白牙,双眼紧闭,五官干瘪凹陷。
他身旁挨着一架干尸,是个女子,头戴凤冠,面朝男尸,身着一身华丽的女式清朝服装,与男尸紧紧相依,想必是皇帝和皇后的合葬。
在重重浓雾的笼罩下,在飘忽不定的气死风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恐怖。身着黑色老鼠衣的花旦,此刻感到毛骨悚然,不由地头发直立,脊背发凉,脸色苍白地靠在身后的白银棺材上,冷汗浸湿了他发烫的额头。气死风灯摇曳的红色灯光,照着花旦惨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儿,在极度的惊恐与恍惚中,他仿佛看到鬼棺中女尸干瘪萎缩的那根小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又看到男尸仰着的眼皮,似乎也动了一下,好像还阴森地偷瞄了他一眼,并微微一笑……此时的花旦,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慌乱中,一把抓住身旁的天使幺妹儿,把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