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一觉睡到大中午，睁开眼面前一张放大几倍瘦骨嶙峋的苍白脸吓得她从床上弹起来。
“陆止！你有病吧！”她破口大骂，心脏怦怦跳，揪住他长发不放，硬扯下一撮白毛才肯罢休。
陆止揉了揉头皮，吃痛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睡的跟猪一样叫不醒。”
见姜茵不着急去学校便又开口说，“既然你现在已经接管了研究所，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一声。”
姜茵一只手扒拉终端消息，一边听陆止讲，顺便时不时配合着点下头。
“两件事，一是实验要用的人类数量不够了，得赶紧补充。”
“二是地下三层关押的异变人太多，远远超出房间数量，要早点处理掉。”
陆止说姜光海之前做实验用的人类都是从垃圾星监狱偷买过来的死刑犯，因为是和监狱串通，彼此都拿捏把柄，于是每个刑犯价值不多不少压在1万星币。
另外由于星际不存在大规模人类异变种，这些异变人如果兀自扔出去怕会造成恐慌引起联邦注意，以及扔出去后所产生的后果无法预料，毕竟万一异变人自带传染，造成生化泄露，将带来不可逆转的变异危机，陆止不同意这么做。
“扩建研究所要花多少钱？”
姜茵问陆止，不等陆止回答她自已又否决了这个想法，照此下去，异变人会越来越多，就算解了燃眉之急，还有以后，总不可能一直扩建。
“都杀了，然后火化。”姜茵说。
陆止之前也想过这种处理方式，但火化后骨灰颜色十分怪异，他们全部留存起来，没随便乱扔。
结果没过多久骨灰居然有复活迹象，怪物似的重新粘合在一起。
“就没别的办法？”姜茵听得龇牙咧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有倒是有......”陆止顿了顿，接着说，“先用硫酸腐蚀过后再一把火烧掉。”
“那不就得了，按你说的去办就行。”
姜茵吩咐完，目不转睛对着终端屏幕库库敲字，随后点击发送。
陆止闻言站着没动，过了会在姜茵面前来回踱步，一会嗯几声，一会叹息。
姜茵余光见这人不肯走，便抬眼琢磨道，“你嘛呢？脚痒啊？”
陆止苟着背往她探过来，“所里没有硫酸，这玩意也不好搞哩，费钱。”
他眯着眼细睨了眼姜茵，这么说已经非常委婉了，毕竟这套经验是他自已掏钱一次次试出来的，后面总不能再让他花钱了吧？
姜茵面无表情看着陆止，后知后觉有种掉到坑里不见天日的感觉。
她暗忖片刻，买囚犯得花钱，处理异变人买硫酸得花钱，研究所并无收益，所以这里所有开销都是姜光海用自已的钱往里砸。
陆止说那话的意思，岂不是现在要她拿姜家的财产搞研究？
“别跟我说你从头到尾就是打我家钱的主意。”姜茵生无可恋，鱼眼似的盯着陆止这个大忽悠。
“你还不算笨。”他点点头，如实道。
姜茵哐当躺在铁床上，两眼一闭不闻窗外事。
一个个都惦记她的钱。
“你等会”，姜茵忽然坐起来，“我父亲在的时候从没听说有做其他生意啊？家里那些钱从哪儿来的？”
“怎么没做？”陆止笑眯眯的看了下姜茵，“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手，继续做下去。”
言毕，陆止便带她来到一个漆黑的小房间。
开灯之后，屋内一道阻隔门横在中间，摁下指纹，门从一边打开。
铁链碰撞的清脆凛冽在屋内回荡，十几个瘦弱细小的身板蜷缩在一堆，憋红的脖子泛着血丝，不敢抬头看，将未知的恐惧埋在垂下的眸子里。
这个社会，刚出生即分化，所有人从生出来那一刻起就已经得知自已的性别。
以alpha为尊，omega为卑，如果生下的是omega，那么这个家庭就会再生，直到生出alpha。
而无力抚养omega的家庭就会将omega们卖掉。
“这些都是七八岁大的omega，最是好买卖的年纪。”陆止云淡风轻说着，显然经手无数次，此刻早已轻车熟路。
姜茵倍感震惊，她不喜欢屋里压抑的视线。
omega数量本就稀少，联邦里都是当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呵护着，在这里却像牲畜一样关起来。
“姜光海连这都敢做？”
姜茵直呼她爹大名，像是要极力撇清关系。
“没什么敢不敢的，赚钱就做。”
陆止说星际秉持一a多o婚姻制，许多有钱的alpha恨不得多娶两个回来繁衍后代，无奈omega太少，于是干脆便衍生出从小开始圈养，长大后直接纳入家室的一系列灰色产业链。
“怎么样？要不要继续？”
陆止询问姜茵，看见她表情便知道这买卖做不了，但出于是未处理完的遗留事件，他还是规矩的带着人过来转了一圈，果然没过一会，便听见姜茵开口。
“我不做。”她说。
“把这些omega放了吧，我再想想其他赚钱的法子。”
姜茵退出房间，陆止在她旁边关闭大门，“不能放，这个年纪放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他们这些来路不明的omega，孤儿院是不会收的。就算是肯收，那收养了幼年omega的机构指不定比咱们还黑，要抓去掏心掏肺呢。”
他补充，“字面意义上的。”
“知道了，那就先由研究所养着，铁链什么的都拿走，两个小孩一间房，吃穿都别少。”
姜茵停下脚步长叹口气道，养小孩又是一笔开销。
“行。”陆止说。
终端震动从手腕传来，姜茵扫了眼，“我出去一趟，有事发消息。”
她驾驶飞行器来到联邦校外一处餐厅。
刚走进里面便看见等候已久的男人坐在角落处。
“按你说的已经发布完了，钱呢？”男人将结果摆在桌上。
姜茵拿过来上下划来划去，几分钟后心满意足打开终端给对方扫了5千星币。
不忘嘱咐道，“不会查到你头上吧？”
“放心，用的匿名网站，绝对查不到。”
男人说完便飞速离开。
后面几天，姜茵一如既往在研究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学校都懒得去了。
打开终端消息一晚没看就堆积到999+
全是姚以衫半夜痛哭流涕的苦诉衷肠。
原因无他，她和小颜迫于几则不知名公开贴引起的舆论压力，无奈分手。
她现在被失恋的痛苦包围，急需安慰......
姜茵顺手发了几张沈译在联邦官网的大头照，并好心配文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看沈长官也是风韵犹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