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姜茵从一张冰凉的铁床醒来。
“醒了?”一道清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姜茵费力掀起眼皮,凝聚失焦的瞳孔终于看清那人的脸。
皮肤近乎病态发白,老人一头白色长发十分显眼,不难看出那张脸之前的帅气,明明是个alpha却似乎孱弱无比。
起身几步的距离都走的吃力。
屋内所见之处一片银白,各种器械,实验杯盏放在台面,看的她有点眼花缭乱。
“你是谁?我在哪儿?”姜茵防备的坐远些,标准式的发问好像逗笑了他,他没有着急回答,反而点开终端在上面划拉什么。
对着里面说了句,“她醒了。”
不一会,房间里进来一堆人。
个个穿着白色大褂,靠近外围的则穿着黑色制服。
白发男见人到齐,支撑着实验台直立身子,缓缓开口道,“她就是姜光海的女儿,以后我们研究所就是她说了算。”
“姜小姐好!”众人齐刷刷朝姜茵弯腰鞠躬,态度十分恭敬。
姜茵一头雾,白发男简单介绍完就让所有人出去了。
“我叫陆止,平时大家都叫我陆教授。”白发男坐到她面前。
“你父亲生前一直致力于研究所的工作。”陆止叹了叹气,面露遗憾,“没想到你父亲竟然就这么走了。”
陆止似乎十分意外她父亲的离世,他告诉姜茵,他一开始不确定姜家门外挂的黑布是为谁放置,连续观察好几天才确认姜光海真的死了,研究所无人接管,这才找上姜茵。
姜茵从没听过父亲在什么研究所,她觉得他在撒谎,只是搞不懂他的动机是什么。
陆止似乎看出她的质疑,接着说,“不瞒你说,研究所里面的研究事项都是被联邦明令禁止的,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除了所里这些人,再没人知道研究所的存在。”
“那我爸都在研究些什么?赚钱吗?不会被抓吧?”姜茵一股脑凑近陆止,她迫切的想知道这玩意有什么优劣点。
陆止示意她稍安勿躁,喝了杯水拿来些资料递给姜茵又慢慢说,“众所周知,联邦学校生物研究区一直以来关注虫族异变种,姜光海,就是你父亲,他生平夙愿就是想建立一座和生物研究区媲美的研究机构。”
“虫族异变种,顾名思义是由虫族变异而成的更强物种。姜光海想研发出比现在人类更强的新人类,我们研究所也因此得名,新人类研究所。”
“关于姜光海的死,我私下调查了下,似乎有人发现了些端倪,为了保全研究所,你父亲自杀而亡,切断了线索,研究所现在暂时安全,但未来的事没人敢保证,最好是别被发现,否则大家都得死,你作为接管人,第一个被抓。”
姜茵咽了咽,陆止接着道,“至于收益嘛......没有。”
姜茵顿时翻了白眼,没有钱赚她干嘛做这出力不讨好,还容易挂的事,真是闲的没事。
“这是你父亲的遗愿。”
什么遗不遗愿的,能比她命重要?
陆止连忙拉住她起身的动作,他清楚如果没有姜家的资金支持,研究难以进展下去,只不过这些还不能告诉姜茵。
姜茵一脚踏出半步,忽然被陆止捂住嘴巴,她喉咙一痒,不知咽下个什么东西。
“你给我吃了什么?”姜茵怒目瞪他。
陆止拍了拍手,语气随意,“没什么,就是一个电子虫而已。”
“你走吧,我不会拦你。”
姜茵脸色发青,电子虫她在课上学过,进入身体后并无异样,但操纵者却可以通过电子虫让吞食者浑身疼痛,以达到控制的目的。
除非从万千毛细血管中找到电子虫并取出来,否则理论上她可以被控制一辈子。
这东西造价昂贵且稀少,没想到陆止居然有,还用到她身上。
陆止扬起眉头,看了眼她,“怎么不走了?晚了可打不到车,这里离你家还挺远的。”
姜茵站在原地,良久开口,“要我接管可以,我有条件,你不答应我就撞死在这。”
反正她烂命一条,不行就摆。
“行,说吧,你想要什么?”陆止答应的痛快,似乎怕对方反悔。
“给我搞个联邦学校的通行证,能够正常进出校园就行。”
陆止点点头,通行证简单。
“我还有个条件,你不答应我还是撞死。”姜茵见他应的如此快速,不多提一个感觉亏了。
“你说。”陆止顺着她。
“我不想在姜家住,我要搬出来,你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这个也简单,研究所就有很多空房,你可以来这里住。”
姜茵颔首,又说,“我还还有个条件,我也要一个电子虫。”
陆止这下不乐意了,还有完没完?
“够了,到此为止。”陆止摆手打住她。
“再说条件你就撞吧,我亲眼看着。”男a毫不留情道。
姜茵撇撇嘴,陆止领着她录入研究所进出数据,顺便带她参观了一圈。
研究所不大,一共六层,地面三层,地下三层。
上面是研究员的工作室,下面则关押着一众新人类失败品,又名异变人。
姜茵经过下面走廊时,吱呀怪叫一片,阵阵砸墙声吓得她不敢东张西望。
虫族异变种她见多了并不害怕,可异变人没见过,听陆止说,它们不能叫做人了。
人都是五官四肢的模样,而异变人奇形怪状,眼睛鼻子手脚都各长各的。
不能细看。
第一批新人类研制失败后,陆止说他一个月晚上睡不着,几乎被噩梦惊醒。
好几年过去,他现在已经习惯,甚至开玩笑的说还能研制出更丑更吓人的。
姜茵在家收拾打包行李,季母没问她搬走的缘由,只是安静在一旁帮忙收拾。
季泽壹放学回来便看见两人坐在满屋狼藉中,门外停着辆运载飞行器。
“你要搬走?”季泽壹语气略微急促,迟疑片刻忍不住问姜茵,一脸将信将疑模样。
“对啊,省的天天看见你们母子我心烦。”姜茵毫不避讳,手上打包动作一刻未停。
“再也不回来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掠过心头。
姜茵却仿佛听出他雀跃的情绪,颇为不满道,“放心,你费尽心思让我退学,我一定不会如你所愿。”
她抬起头直视季泽壹,视线像要将他灼穿,火星子直冒,男o只是静静倚站在门口,目光停留在屋内乱七八糟的东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