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敛下眼,看着他袖子上沾染了血点,手还握着尖刀。
“跟谁打架去——”
季泽壹忽然冲上来抱住她,力道重的发出胸膛撞在一起的闷声。
“了......”
姜茵愣住,急忙将手撑在后面墙壁稳住身形。
早上还对她又骂又咬的,怎么现在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季泽壹捏紧了刀,再往下半寸就能刺入她的身体。
他下巴搭在姜茵肩膀,丝缕香味沁入鼻息,手上的动作硬生生顿住。
忍不住朝这缕让人感觉到浅薄心安的味道源头靠过去,尽管没有被标记,但他的身体短暂接受了她的气味。
“你怎么了?”
姜茵眼睛微抬,扫了眼这人,他鼓动的心脏紧紧贴在她身上,每跳动一下都能感觉到。
心里的疑惑似乎变得清晰,她好像忘记安抚季泽壹。
早上光想着怎么填饱肚子,发热结束后她就急匆匆出门,把这事完全抛在脑后,得不到安抚的omega就会变得如现在粘人。
她伸手轻拍在男o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吃东西了吗?饿不饿?我捕了两条鱼。”
女a柔和声线距离耳畔咫尺位置,轻声细语。
季泽壹移开视线,指尖蜷缩着,脑海龙卷风般混乱狼狈,几秒过后,他收回了悬在半路的刀。
淡淡开口,“我吃过了。”
“吃过了?那就再吃点,你现在太瘦了。”姜茵按着他肩膀,松开怀抱,把烤好的鱼递给他。
如深潭般的眼眸盯着她,姜茵被看的不自在,偏了偏头,“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为什么要给我?你不是没吃吗?”季泽壹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都听到姜茵肚子咕咕叫了,“为什么要讨好我?”
姜茵明显怔了一下,随后挑眉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你就这么讨厌,想离开这里?”他问姜茵。
姜茵挠了挠头,听到笑话似的,“谁会喜欢这种鬼地方?你不也讨厌吗?净说些废话。”
季泽壹几不可察地黯淡目光,就像姜茵说的不是贫民窟,而是他一样,他还以为她是因为愧疚,所以才这么温柔。
“在找到通道之前的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努力回忆一下通道的位置就行,怎么样?”
既然被他看穿,姜茵索性摊开了讲。
他垂下脑袋,遮挡住深眸中暗涌地碎泽,姜茵看不清,只听到一声,“好。”
季泽壹抬起头,拿过烤鱼坐在椅子上开吃。
姜茵不知道季泽壹这么容易就满足地答应她,连忙凑过去跟他确认了两遍,见他吃的津津有味,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一半。
她高兴的打扫起屋子,身影不停穿梭在卧室、客厅、卫生间,房间积满的灰尘,她还特意轻手轻脚地清理东西,生怕灰尘呛到季泽壹。
季泽壹边吃边盯着她,嘴角沁着笑意,眼底却是一片沉寂。
他改主意了,比起再杀她一次根本不够解恨,她不知道他有多卑鄙无耻,还敢相信他,那就和他永远烂在这里,这辈子都回不去。
姜茵打扫完房间后,他刚好也啃完两条鱼,肚子鼓起一个小包。
床上的被子枕头都不能用,只能先将就垫着衣服睡。
卧室墙壁上只有一盏助眠的壁灯能打开,光线微弱,照着靠在床头的姜茵,背对光的面容模糊的像蒙了一层黑雾。
“能不能把灯关了?你又不是一个人怕什么?”姜茵疲倦支撑着眼皮,被这微光扰得睡不着,哪晓得季泽壹睡觉居然不关灯。
“不行,不准关。”
他侧躺在床的另一边,紧闭双眼,“我马上就要睡着了,你不准吵我。”
这样又过了很久,眼球红血丝都熬了出来,季泽壹已经舒舒服服熟睡,一旁的姜茵默默叹口气,
视线不经意落在屁股底下垫的衣服上,她拿起衣服盖在头顶,总算是彻底黑了。
虽然床板硬邦邦,但研究所的铁床她都睡过,这个小菜一碟。
她挪动身子躺下,困意飞快袭来,进入梦乡。
隔天醒来,姜茵刚想起身,左臂被一团东西压得发麻,眼尾轻敛,一张放大的脸安静靠在她肩膀,呼吸均匀。
姜茵眉峰凝起,季泽壹什么时候滚到她这头了?她的手还好死不死搂在他腰上。
近的连贴在一起的温度都能透过薄衫传到她身上。
见状,她抿唇发力,试图把手臂抽出来,不然一会这人醒了又要发疯。
姜茵腾起半边身子匍匐在季泽壹上方,另一只手撑在他身侧,一点点蠕动左手。
男o闭着眼睛,睫毛又长又直,在凹陷眼窝下像个洋娃娃,即使瘦,也遮盖不了他苍白憔悴的美。
她反复这样看,心头泛起不切实际的念头,莫名带着焦虑。
季泽壹是漂亮的,停顿几秒后,姜茵移开视线,那股心悸被克制下去。
气息扑下去,微弱的风扫过雅睫,触动着睫根发痒,季泽壹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女a圈着他,正压在他上方,肢体之间仅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姜茵注意力还在左手,丝毫没发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已。
“你干什么?”冷声忽然传入耳里,姜茵一个激灵,猛地后退,手脱离压制,季泽壹被大幅地举动推到床边。
他撞到床角,闷哼一声,吃痛捂住额头,那人急忙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你压到我了。”姜茵举起左手飞快解释,生怕他误会。
女a抱歉地望着他,缩回手不确定这话管不管用,立马转移话题,“我出去找吃的。”
说完便一溜烟跑出来,她拍拍胸口,站在楼外看了眼窗户,无奈摇头叹气,他现在可是祖宗得好好伺候。
姜茵朝街头走去,混迹在路人中,贫民窟的天气总是阴沉沉,每次路过一些地方就有刺鼻的臭味毫无预料钻进鼻腔,呛得她赶忙捂住。
要在污染严重的地方寻找能入口的吃食实在艰难,光是昨晚找那两条鱼都耗费她一整天精力,别说之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就连眼下都是问题。
总不能一直寄希望于运气吧,吃了上顿没下顿不是长久之计。
思忖间,步伐来到那家复古的酒馆。
姜茵看着招牌狮子头心底发怵,咬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白天酒馆没营业,里面空无一人,除了前台清洗杯子的马卡斯。
见到姜茵,他似乎并不惊讶,只是默默擦干玻璃杯上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