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茵倒在地上,两只胳膊连带着身体已经陷入底下,强大的吸附力让她挣脱不了一点,“拉我一下!”
她朝黎川喊道。
“难道这片地方要塌陷了?”姚以衫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路,可是塌陷并非是缓慢的,他们所有人都是一点一点被吸进去,就像黎川说的一样,像沼泽。
又不是沼泽。
没人知道它是什么。
沈译疯狂在脑海中搜索和这玩意相似的东西,电光火石间,还真让他想到一个在父亲书房见过的模型和这很像。
星球仪上面画满了无数线条,用以标注肉眼看不见的方向或是重力,通常这种线条出现在各种通道的连接处,线条另一端可以是任何东西,而且线条会移动。
也许今天在此刻的脚下,明天就会出现在其他地方。
沈译急忙开口,“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我们很有可能踩到了一处‘线条’,正在被‘线条’带去一个未知世界。”
沈译紧拧眉头,他所知道的就这些,没有逃脱方法,就连这个通道,以后也会消失,他们要怎么回来都是个问题。
“什么通道?什么世界?听不懂!”姜茵起不来,离她最近的黎川试图把她拽起来,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不行,拉不动。”
黎川自已也被“咬”住了手臂,抽不出来,姚以衫、季泽一都是各忙各的,依旧挣脱不了。
这玩意触碰到身体时没什么感觉,就像空气里吹来一阵冷潮,冷潮过后的那种汗毛竖起来的又平下去的过程,很快,不易察觉。
姜茵有些慌了,他们都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未知的恐惧最容易让人溃败,地面一点点漫过姜茵的耳朵,她将成为队伍里第一个被地面吞噬的人。
姜茵作为书里最早死的路人甲,她根本不清楚男女主都经历了什么,故事又是怎么发展的,现在躺在这里跑不掉,不会真的死了吧?
系统,系统!
姜茵在心里狂喊,却无人应答。
地面漫过她的双耳,周遭的声音全部消失,无论她用多大劲,最终都会被地面吸水似的把身上的力气吸走,她只能看见大家脸上慌乱的表情,什么都听不见,眼前逐渐发黑,当地面彻底将她全部覆盖后,她坠入无尽虚妄。
......
不知过了多久,姜茵迷迷糊糊觉得指尖冰冰凉凉,黏糊糊的,像有什么的东西在舔她。
她缓慢睁开眼皮,铅灰色的天空,荒草遍地,一片凄凉。
放眼望去,她孤独地躺在枯涸的野草堆,风中摇曳的枝干,如同一双双无助的手臂,孤单的鸟巢则静静地矗立在草丛中,见着这片土地的沧桑。
姜茵从地上坐起来,舔舐她手指的小鹿受到惊吓飞快跳开,空中弥漫的不是雾气,是雾霾,仿佛工业时期大烟囱里排放的废气,延伸至天际,无边无际。
枯瘦的萧瑟和摇曳中,偶尔可以见到几只小动物穿梭其间,给这片土地带来一丝丝生机,但整体而言,这片土地仍旧沉寂而孤独。
姜茵检查了下身上,没有受伤,她试着站起来,终端在这个诡异又陌生的地方完全作废。
她开始漫无目的行走,往周围探索过去,希望能找到同伴,卷入雾霾的背影像个流浪者。
沈译说什么他们被拉入了未知世界,姜茵一头雾水,星际目前所知的星系除了他们现在生活的地方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未知的?
姜茵只知道从小到大学习的课本里讲过,联邦星系周围还有三颗行星,分别位于联邦星系东西北三个方位。
再远一点的位置还有一颗垃圾星,垃圾星姜茵买囚犯的时候去过好几次,虽然叫垃圾星,但环境好很多,和这里不一样。
前面干枯的河床如同僵尸的脊背,扭曲而丑陋,随便路过的破碎的山洞仿佛遭受了一场浩劫,增添了几分萧条。
再往前走,地面上流淌着黏稠的泥土、油渍和生活废水,全部混杂一起暴露在外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恶臭,让人感到窒息。
姜茵忍不住呕吐,这片地方被严重污染,地面坑洼不平。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映入眼帘的周围都是破旧的厂房和黑色的煤渣,整个区域毫无生机可言。
曾经繁荣的城市在某种灾难中化为废墟,只剩下残破的建筑和被烧焦的土地,以及一个堆积如山的垃圾废弃堆。
不远处有几个小人点,姜茵眼中闪过一点兴奋,快速跑上去,“喂!你们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等姜茵跑到他们跟前,那些人像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溜得比她还快。
这里夜幕降临,路灯照不到姜茵,暗影之下、空寂无人的街头巷尾、杂草丛生的僻静区域,最适合罪恶的气息一点点弥散。
所以当远处突然冒出个高大的alpha,那些人不跑开才怪。
不过姜茵没有气馁,有活人就有希望。
她继续往刚才那些人的方向走过去,发现自已来到了一处小城市的边际,她还没找到落脚地,就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押走。
“居然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傻子。”粗犷男声在逼仄的通道里回荡,姜茵彼时还不明白他嘴里说的傻子是指她自已,等押着她的两人将她塞进地下延伸八百米的监狱里,姜茵才知道自已被关起来了。
而刚刚她在路边看到的那几个人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逃出监狱,结果因为姜茵的出现,吓得他们放弃原定路线,往其他方向跑,结果又被抓了回来。
这两个狱警在她耳边讨论,“差点让那群傻子给跑了,本来这里劳动力就不够,再跑一两个,剩下的工作量就得咱们去完成,真是吓死我了,我可不想死在下面。”
其中一个矮小的男a抱怨道,给姜茵戴上电子镣铐时不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生怕她也跑掉。
“这是什么地方?”两人要离开时,姜茵问他们。
刚跨出一步的男a顿住脚步,他来监狱多少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不知道这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