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默跟孟琦一晚上没回来？”
顾默跟孟琦的两张床位格外整洁，就连被褥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显而易见的，昨晚她们俩住在外面了。
萧一清伸了个懒腰，又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并没有要起床的打算。
今天上午她没有课。
“小情侣，干柴烈火，正常。”
宋辞洗漱完毕后习惯性查看一眼手机消息，“看群里，顾默昨天晚上发信息了。”
萧一清问她，“你一会儿有课吗？”
宋辞点头，“嗯，我先走了。”
萧一清摸到了枕边自已的手机，解锁后发现顾默昨晚凌晨在宿舍群里发了不少消息。
内容大概是说，顾默昨晚跟孟琦在学校里瞎逛，主要是在求孟琦哄她一下。
情到浓时，她们接了个吻。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孟琦她妈妈是这所学校的教授。
她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逛到了教师宿舍附近。
孟教授通常是不会加班的，几乎每天都回家住。
但她今天看完几篇论文后已经快要十点了，因此她今晚选择住在宿舍。
孟教授刚走到教师宿舍楼下，就看到一对同性恋人在接吻。
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两个学生，但是撞见别人亲密的行为还是有点尴尬的。
孟教授正准备加快脚步离开。
她发现其中一个人，越看越像自已的女儿。
孟教授结婚生子对比同龄人较晚，因此今年也已经是50出头的年纪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已悉心教导这么多年的女儿，会犯这种错误。
她眼尾有些泛红，拎着一个白色的帆布袋大步上前。
“孟琦！”
孟琦瞳孔骤缩，听清自已身后传来的声音后立马用力推开了顾默，下意识抬手掩盖着有些红肿的唇瓣。
“妈…”
顾默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才抬眸看向眼前的那位中年妇女。
不看不知道，看清对方的长相后，她舌头都捋不直了。
“孟孟孟…孟教授…”
这个孟教授正是教自已统计学的教授。
顾默之所以现在这么心虚，就是因为这个孟教授为人亲和友善，虽然教学方式有些古板，但从不刁难学生。
顾默在课堂上被她提问过几次，每一次顾默都说“不知道”。
不是她不尊重老师，她是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会不会给孟教授留下不好的印象。
早说孟教授是孟琦的亲妈，她一定好好听讲！
孟教授冰冷地扫了顾默一眼。
顾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直冒冷汗。
“什么时候的事？”
顾默，“孟教…”
顾默话还没说完，就被孟教授厉声打断，“我在问她。”
孟琦抿了抿唇，“上周。”
孟教授冷哼了一声，“我是跟你说过，我并不反对你大学恋爱，但我没让你跟女人谈恋爱！”
孟琦垂眸，没有说话。
孟教授拎着帆布袋的手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泪水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滑落。
她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名人民教师。
她教书育人一辈子，最失败的事，竟然是教育自已的女儿。
“跟我回家。”
孟琦始终低垂着脑袋，脚步也未挪动分毫。
顾默想拦着，但向来巧舌如簧的她，在此刻却忽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了。
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不知过了多久。
孟琦缓缓抬起了脑袋，望向自已的妈妈，双眸如深潭，看不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不走。”
顾默注意到了，孟琦背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已的衣摆。
许是孟琦的坚定借给了她一些勇气。
“孟教授，咱聊聊别的呗？”
孟教授瞪了她一眼，“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对这个顾默有点印象，小姑娘长得好看，但是学习不算用功。
也不知道孟琦是不是就看上顾默的这张脸了。
孟教授转身离开。
顾默牵着孟琦的手大步跟了上去。
“怎么会没什么好说的呢？孟教授，我家条件还不错，在上海有车有房，我还是家里的独生女。”
顾默一个劲输出，丝毫不管孟教授有没有在听。
她就差把自已的出生证明跟户口本双手递上了。
孟教授的步子停在了一间宿舍门口，她转身看着顾默，笑意不达眼底。
“你父母是什么学历？”
顾默，“…我懂了！”
说罢，顾默拿起了手机，不知道在搜索着什么。
孟琦问她，“你干嘛？”
顾默，“我这就找个老年大学，把我爸妈送去读书。”
孟琦抬手掩唇轻笑。
孟教授汗颜。
顾默聪明的很。
她知道，孟教授作为孟琦的母亲，是大学教授。
因此通过询问顾默父母的学历，来让顾默知难而退。
她父母很早之前就辍学做生意了，两个人都是中专学历。
“想跟我女儿在一起，你有本事过了我的课。”
顾默嘻嘻一笑，“您…不反对了？”
孟教授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进屋，甩上了门。
*
顾默，“不早了，现在回宿舍她们应该都睡了吧？”
孟琦，“发个信息问一下。”
顾默，“难道她们会回我信息说：睡了。吗？”
孟琦，“…睡了就不会回你信息。”
顾默，“你说得对。”
孟琦，“……”
顾默干脆把方才事情的经过都发语音在群里说了一通。
过了许久都没有人回复。
看来都睡了。
孟琦轻叹了一口气，“算了，住酒店吧。”
学校附近有几家酒店，两人今晚只好随便挑一家凑合一宿了。
“住，酒店，啊。”
顾默嘴角的笑容越发不对劲。
孟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标间。”
顾默，“……”
就住标间还是大床房的问题，顾默又跟孟琦软磨硬泡了一路。
孟琦嫌她烦，妥协了。
一个小时后，酒店房间内一片昏暗。
顾默躺在床上，双手难得的安分，搭在了自已的肚子上。
“宝宝，你妈妈刚刚问我爸妈的学历哎。”
孟琦有些累了，声音中的疲倦掩盖不住，“这个问题冒犯了吗？”
顾默思索了片刻，“那倒不是。”
孟琦扭头看向她，不解道，“那是什么？”
顾默，“你什么时候查我学历啊？”
她们俩都上同一所大学了，孟琦不假思索道，“你的学历有什么…”
孟琦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双颊滚烫。
顾默的小伎俩就此得逞，她狂笑。
五分钟后。
顾默抱着孟琦刚刚喊前台送来的另一床被子，躺在了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