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有缘客栈,吃肉喝汤
如果二女都能在自已掌控中,沈耀祖也不觉得弑父多么可怕。
但刚刚沈清灵的做法显然是一种信号,这妮子开始意识到自已的地位到底有多优越。
所以现在能不要招惹这两个女孩就不要招惹,就算是她们的爷爷也没有用,因为宗师之上再无亲情。
堂堂一城之主的沈耀祖,也终究跪倒在后辈面前。
沈清灵的话让沈清月愣住,一时间没有阻拦,任由沈清灵腾空离去。
刷!
可就在这时,空中闪过一道粉色光华,盖过了月光。
“可恶,是谁!”
沈清灵的身影被逼退,青色衣裙被灼烧掉一层,看上去有些狼狈。
沈清月抬头,眼中带有疑惑。
似乎有人不想让她们走出沈家院子?
“芊……芊芊?!”
沈耀祖惊讶到无以复加。
院墙上依靠着一个妖娆的身躯,身边还漂浮着几道粉红色的火团,似民俗志怪中描述的狐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派出去刺杀夏鎏的散气高手陨落,然后两个孙女开始倒反天罡让他跪地受辱,随后又是原本不受他待见的二女儿突然展现诡异的实力。
这个家到底撞了什么鬼!
他,威震江湖的武道宗师反正成了垫底的!
沈芊芊勾起动人心魄的笑容:“夏郎说要走,那便不能让你们干扰。”
沈芊芊对夏鎏没有那么多情感。
愿意献身也只是因为那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心愿。
真正的沈芊芊在发现自已只不过是沈耀祖算计仇家的棋子那天,就在洞房中自缢了,而恰巧狐灵路过,就收了这具身体。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得了沈芊芊的身体,她的执念也一并接手。
不过今天过后,沈芊芊执念消散,她应该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沈芊芊没有理会二女,就好像没有把这两个十二岁的散气境天才放在眼里。
她眼神越过两女,揶揄地看向沈耀祖:
“父亲大人,我这里还有个愿望希望你帮忙实现。”
刹那间,沈耀祖的背脊都被汗水打湿。
……
夏鎏离开后不久,沿着山路行进。
深山中没什么人烟,一些兽类也只是普通野兽,对夏鎏没什么威胁。
不过成精的兽比凡俗武者更多,也更可怕。
一旦遭遇那种怪物,就是武道宗师也不够看。
一些恶妖还会下山食人,以人气为食增长修为。
这时候武道宗门的作用就表现出来了。
宗门弟子历练,少不了和这些妖作战,在世俗看来,他们就如同天降神兵,和神仙无异。
速度行进一天一夜后,夏鎏才从野道转到一条商道上,随即见到一座客栈,牌匾上写着“有缘客栈”。
这条道他十分熟悉。
因作为沈家赘婿的时候,他也参与过沈家的事务。
其中之一就是,借着布匹绸缎的商队,把粗盐和甲胄送往南边的南召国。
沈家做的这事,无异于资敌。
大元王朝北邻北荒,西接高阳,南邻南召,只有东部靠海没有战乱威胁。
北荒,高阳,南召,三国都对大元觊觎不已,边境战乱,每年都死伤无数。
好在大元物资丰富,天材地宝培养武者众多,并且卡住北荒的产盐,南召的产粮,高阳的矿产。
这才能以一敌三。
而沈耀祖也是天才。
说他胆子小吧,他敢贩卖军备,说他胆子大吧,他向南召卖盐和甲胄,就是不卖粮。
而夏鎏在混迹南召商队的同时,也和南召人有交流。
意料之外的是,原主跟某个南召国部落的王子聊得来。
关于武者的信息也都是他告诉夏鎏的。
“小二,来点招牌菜,随便什么,看着上就行!”
“来嘞!”
店小二顶着抹布来到夏鎏桌前,抬眼一看:“哟!贵客!贵客!这不是夏鎏夏老爷吗?”
店小二一开口,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客栈顿时寂静如坟场。
夏鎏皱了皱眉。
虽然没有人表现得很显眼,但夏鎏能感觉到许多江湖武者窥探的目光。
有种被阴暗的老鼠们盯上了的不适感。
店小二也意识到自已可能说错了话,但却并不知道原因。
“老爷,我们下人不懂事,你别在意,你要的菜待会儿就到!”
掌柜的急忙把店小二拉走。
不久前沈家的通杀令才传到这南部边境,小二的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吗?
店小二这一嗓子倒是让所有人都看过来了,可以预料到不久之后这里将有一场拼杀。
能在边境混的这些武者,哪个不是遇事不决,拔刀就砍的。
掌柜的只希望这些江湖佬下手克制点儿,别把自已店砸透了。
“掌柜的,怎么个事儿,我做错了什么?”
掌柜遗憾的摇摇头:“没事,只是那夏老爷今天恐怕走不出去了。”
店小二听罢一缩脖子,知道自已无意间可能害了人,也不敢多问。
夏鎏倒不在乎周围这些如狼似虎的武者,他只在乎自已今天这顿能不能吃上。
这通透武体强也倒是强,就是消耗也大,以他的境界还需要大量食补。
“兄弟们,你觉得这一票我该不该干?”
一斗笠江湖客一拍桌,对着周围人喊叫道。
这便是宣示主权。
周围的江湖客看到发声的人也纷纷认怂道:
“骨兄,您先请!”
“您吃肉,我们喝口汤就行!”
“嗯?”
“不不不!您吃肉喝汤,我们看着就行!”
“妥!”
这名剑客突然发难。
斗笠之下那对眸子阴狠且果决。
剑一出鞘,就带着雷霆响动之声,朝着夏鎏的脖颈削去。
而此刻在人群之中,有一对青年和老人的组合。
老人状若枯骨,不值一提。
但那青年脖颈挂着银锁,身穿流云凤纹针织露脐上衣,颇具异域特征。
青年唇红齿白,皮肤白净,但却身材瘦小,不像是个男子汉。
“是削骨剑客,夏鎏有难了。”
青年站起身了,一对圆月似的轮刀从衣袖中探出。
“等等。”
老人却说话了:“那小子不一般,不需要你出手。”
“你是从哪儿看出来他不一般的,都相处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