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徐天见程灵眼角挂着泪痕,梨花带雨的柔态实在让人心疼。
于是,他便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替其抹去泪花,但刚抬起手臂便感觉到了一股钻心的痛蔓延周身,让他不由倒一口冷气。
程灵慌忙地探出柔荑,紧紧握住了徐天的手掌,半是关心半是责备地嗔怪道,“徐师弟你伤势未愈,就躺着好好休养,莫要乱动才是.”
徐天感受着从程灵玉手间传来的*温腻之意,心底宛若在湖面投落了一枚石子般,有种说不清的异样情绪,一阵神情恍惚。
但他很快便将脑中的胡思乱想抛开,压下了心猿意马之感。
“对了,程师姐,这里究竟是在何处?”
听到徐天这般问,程灵则是露出了纠结的神情,迟疑了一会儿方才无奈地摇头说道。
“我醒来之时,徐师弟你尚还昏迷不醒。
这里是一片山林,走了半日功夫才遇到人烟之地……”原来,徐天伤势太重陷入沉睡后,是程灵先苏醒了过来。
但她不知自己和徐天二人已经被那白胖童子瞬移至千里之外,还道尚在川宁郡内,却不知早便出了此郡。
她搀扶着徐天在这荒山野岭艰难地行了一两个时辰,恰好遇到了在山林中打猎的猎户。
于是,在对方的引领下,便来到了一座小村落之内。
这是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其内不过二三十户人家,大部分以耕田打猎为生。
而村里的田舍并不多,堪堪自给自足,外加进出的山路极为陡峭险峻,所以与外界罕有相交。
这里的村民祖祖辈辈定居于此,民风倒是颇为纯朴,见到身为外人的程灵二人,并未拒之门外,而是颇为热心肠地施以援手。
这一间破旧木屋,便正是村里提供给他们暂时落脚之地。
因此,程灵目前只知晓这里是一座名为渭村的小村落。
据村里的老人家所言,离此最近的一座城池尚还有五六百里的路程,其中更是少不了跋山涉水,路途遥远不说,还有可能遇上猛兽,端是危险。
在有过一些了解后,程灵只好暂时熄了寻得出路的念头,打算暂时先将徐天的伤治好再说。
徐天听了程灵所说之后,则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短时间之内那名追杀自己的修士是不会这么快寻到此处才是,那他在这里尽快将伤势养好,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了。
至于道鼎和白胖童子之事,他并没有与程灵说及。
且不说她是否会相信,便是告诉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有时候知道得越多,背负的东西也越多。
“程师姐,辛苦你了.”
在明白程灵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后,徐天面带柔和之色,抬眼看着对方语气诚恳地说道。
说实话,对于程师姐的不离不弃与关心呵护,他内心颇为感动。
看到徐师弟如今又恢复了生气,程灵喜不自禁,只觉得这两日的努力不曾白费。
她悄悄擦去泪痕,对着徐天嫣然一笑。
“时候不早了,我该去生火做饭了.”
随后,程灵颇有几分不舍地将素手从徐天手掌间松开,又转过身步至那灶台处,用打火石引燃了架好的柴火。
虽说起初飘起不少浓烟,颇有些呛人,但随着灶台内的柴火愈来愈旺,烟雾渐去,昏暗的屋内也被火光照得明亮了几分。
徐天心情复杂地看着柔弱的程灵那一直忙碌的身影,只觉得嗓子眼处仿佛卡着什么,身子似乎也有万钧之重,动也不是,坐也不是。
在他的印象中,程师姐乃是世家千金,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又何曾做过这些粗活。
可如今为了自己,她不但要收集柴禾,还得刷锅洗米,生火做膳,便是被黑烟熏得小花猫脸也毫无怨言。
凭白受着程灵这般倾心相待,徐天的心底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他脑中一会儿想起当初与吕素云的点点滴滴,一会儿又被程灵那外柔内刚的倩影所填满,连自己都有种迷茫彷徨,宛若失去了方向一般,痛苦又挣扎着……便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之声,顿时打断了徐天那纷乱的思绪。
门是程灵前去开的,进来的则是一名身穿粗布衣裙的中年村妇,她手中还端着一只小铁锅,其内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姑娘啊,孩子他爹今日刚打了一只野兔,新鲜着呢,炖了一锅汤给你相公补补身子.”
这中年村妇虽相貌平平,但说话谈吐却是甚为温婉。
她立在门口,冲程灵这般轻声解释道。
程灵想到此时徐天已经醒了,想来也会听到那相公二字,顿时让她俏脸微微发烫,芳心乱窜。
她忙应声说道。
“王婶,这怎么好意思呢,您还是拿回去吧,我们受之有愧.”
“瞧你这孩子说的,出门在外谁没个落难的时候,你们小两口也不容易,多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再说,这野兔汤咱们家还有呢,你就别客气,收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