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藜的脸色难看至极,提起赵薰,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身为国公府尊贵无比的二小姐,而赵薰不过就是个弃子罢了,凭什么爬到她的头上来?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下了母亲的面子!

赵藜愈来愈气,抬手拧了明夏一把,“你个没用的东西,你瞧着赵薰身边儿那珍儿多懂事!”

明夏被拧得生疼,下意识朝旁边躲去。

恰在此时,赵薰盈盈走了过来。

她本想穿过花园,去任氏院中拜见,却不曾想,一进花园便看到了如此景象。

还真是精彩。

赵薰杏眸微眯,看着赵藜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自然记得赵藜当年是如何对她的,不仅处处欺辱,就连她和燕岐月的婚事,都是赵藜一力促成的。

想当年元月宴时,赵藜亲手把她推入湖中,恍惚之间,不知什么跟着落了水。

待众人赶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赵薰和燕岐月在湖中相拥,旁边的赵藜哭着声称亲眼看见他们二人亲热过头双双落水。

出了如此丑闻,赵和年没有办法,当场和将军府敲定了这门婚事。

赵藜眼看着只有赵薰一个人前来,索性和她撕破了脸,“赵薰,你之前就和燕岐月闹出那么大的乱子来,如今怀孕嫁给燕岐琅,这是天大的丢人事儿,你怎么还敢堂而皇之地回门?”

她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赵薰,怎么都觉得这个人入不了自已的眼。

赵藜嗤笑,“若我是你,找个地洞进去躲着便罢了,根本没脸出来!”

这话落在赵薰耳里,她没什么太大的触动,反而抬了眼淡然看着赵藜,“妹妹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下错了?”

赵藜愕然,她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过是国公府里的小姐,哪里敢和皇帝叫板?

猛地被这么一问,赵藜可磕磕巴巴道,“赵薰,你别想用皇帝压我!”

赵薰勾起唇角,“即是如此,我可不希望从妹妹口中听见这样的话了。万一我哪一日不小心,把这话递到皇帝耳边去,可怎么办才好?”

赵藜浑身战栗,咬着牙看向赵薰,忍不住骂道,“赵薰,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赵藜气得极了,猛地推了赵薰一把。

赵薰站立不稳,整个人朝后倾去,只是她已经做好了摔倒在地的准备,却并未真正跌倒。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檀香,赵薰眉头一挑,佯装失了惊,“呀——夫君来得真是及时。”

燕岐琅将她的纤腰盈盈一握,冷眼看向赵藜,“妹妹这是做什么?”

男人周身自带一股戾气,说话中的寒意瞬间浸透了赵藜,让她有些发怵。

赵藜下意识地不敢看燕岐琅的双眼,移开视线,讷讷道,“我不过是和阿姐开玩笑罢了,姐夫无须上纲上线的。”

“这是在开玩笑?”燕岐琅面色阴翳,“所以你的玩笑便是将薰儿推倒?”

赵薰被燕岐琅揽着,总觉得心里有些异样,这仿佛……

靠得太近了。

燕岐琅感受到了她的躁动,手上使了些力气,将她圈得更紧。

“薰儿这几天本就念叨着头疼,经你这么一吓唬,要是有什么事了怎么办?”燕岐琅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忧虑,手却暗暗捏了一把赵薰腰间的软肉。

赵薰是何等冰雪聪明,瞬间明白了燕岐琅的用意,瞬间朝他身上一靠,虚弱地呼出一口气。

“薰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赵薰被燕岐琅的呼唤声叫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有些难以忍受。

随即一想,这么多年来赵藜欺负原主的时候不少,既然是燕岐琅有意做戏,那她配合便是了。

她身子歪了歪,猛地咳了几声,“岐琅,我的头好晕,有种想吐的感觉……”

话还没说完,赵薰呼吸一滞,昏死过去。

燕岐琅惊呼,一张俊脸上满是慌乱,连忙朝旁边的奉安道,“去叫府医来,顺便把赵国公和茵华郡主一同请来,就说是出事了……”

赵藜吓得不行,“不会吧,我就推了她一下,她连摔都没摔,怎么可能?”

赵藜说着,上前一步,伸手便要拽赵薰的袖子,“你在这装什么,就是为了装可怜给别人看的吧?”

燕岐琅没有给赵藜这个机会,打横抱起赵薰,朝她的别院而去。

赵藜的手扑了个空,险些摔了个狗啃泥,她勉强稳住身形,憋住火气跟上燕岐琅的脚步。

她倒是想看看,燕岐琅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赵薰被燕岐琅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的满是他身上熟悉的檀香。

第一次和燕岐琅如此接触,赵薰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睁开了双眼。

燕岐琅正盯着她,见她睁眼,啧了一声,朝她做了个“别乱动”的口型。

两人的距离极近,赵薰几乎能感受到燕岐琅呼出的气息扑在自已脸上,温热。

赵薰脸上有些发烫,索性闭了眼睛不再看他。

燕岐琅一路抱着人来到院里,在珍儿的帮助下将她放在了床上。

这还是燕岐琅第一次进入赵薰的房间,他放下赵薰,等着赵和年一家人过来的工夫,顺便转了转。

她的桌上放着几本书,有一本《草药集》。

再往下看去,还有一本《霸道公子爱上我》和一本《草木深深似我心》。

燕岐琅罕见地瞪大了双眼。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薰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怪不得平日里说话总是文绉绉、腻兮兮的……

赵薰闭着眼,眉头挑了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消片刻,奉安带着府医狂奔而来,年过半百的老府医被奉安拉着从院西头跑到最东头,差点背过气去。

“劳烦府医了。”

老府医刚喘口气,燕岐琅便恭敬道,“不久前薰儿晕过去了,大概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他这话一出,老府医连歇都不敢歇,忙不迭取出帕子,覆在赵薰的手腕上。

刚搭上脉,赵和年便和茵华郡主匆匆赶来,两人齐头并进,一看赵薰躺在床上,心里都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