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被鼻尖的香气熏得有些发懵的脑袋,终于多了一丝清明,听见余情话里的意思也知道是他多想了。

啊!

太尴尬了!

“当然不是,原来是我想岔了。”

现在的他耳朵都红了,甚至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

郁卿捏了捏他通红的耳垂 “那便是愿意的?”

“嗯。”

郁卿:“如此,我便让莲心去拟旨,也该让礼部准备准备。”

***

元宝给站在窗边季兰容披了一件外衣:“良君,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安寝吧!”

季兰容苦笑一声,“安寝?我今日又如何能睡得着呢!”

不等元宝回话他又接着说,“今日你可看到了陛下身边那位公子?”

元宝实话实说,但是声音低了不少,“看…看到了。”

季兰容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淡淡的情绪,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和我长得很像不是吗?”

这一点元宝不能否定,“或许只是相像罢了。”

季兰容摇了摇头,声音多了一丝低沉,“不,我还记得陛下初次见我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震惊,怀念,惊喜……夹杂着各种情绪,很是复杂。”

“那位公子可以称呼陛下为阿卿,多亲密的称呼啊!这合宫之内除了他还有谁能这样称呼陛下呢?他们定是相识许久了。”

他的语气透着一股笃定,却又忍不住冷嘲,“所以我算是他的替代品吗?”

元宝欲言又止:“良君殿下……”

“你知道吗?陛下之前夸我穿蓝色好看,还因此赏赐给了我几匹布料,是涧石蓝色的,今日那位公子穿的也是这般颜色的秋衫。他是不是比我更衬那个颜色?”

季兰容的声音很是平静,却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如今他回来了,陛下便又说我穿白色好看……哈哈哈哈……”

“怪不得陛下虽迎我进宫却很少留宿,而且从未宠幸我,是怕他生气吧?陛下对他还真是贴心呢!”

季兰容的声音既轻且微,像是随时能散落在瑟瑟的秋风中:“还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元宝抖了抖肩膀,总觉得自家公子身上有一种平静的疯感……

可是陛下身为女帝,又有那般惊人的容貌有三宫六院不是很正常吗?

说句心里话,他觉得自家公子有些不识好歹了。

要不是靠着这副皮囊,或许自家公子一辈子也见不到陛下,更别说成为陛下的君侍了。

或许公子和他还要为了生计而发愁,在府里还要被主君欺压。

可是现在公子的吃穿用度虽不是最好,却也不差,而且陛下还往玉琼阁送了很多书,这也方便了公子读书学习。

这在女尊男卑的世道下已是难得。

虽然这样说好像有些那啥,毕竟他的月钱是由公子发的。

但是想到陛下那副绝美的容貌 ,他就坚定了自已的想法。

嗯,就是这样,没错!

不过他也明白公子这样想,怕是把陛下放在了心中,这是在吃醋呢!

唉!

第二天,封贵君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

所有人对这位南宫公子都心生好奇,李悉若把自已闷在房间里闷闷不乐。

“原来那天晚上那位公子他叫南宫玉。”

“我怎么记得都城的世家大族中没有这个南宫这个复姓呢?”

李悉若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身上佩戴的环佩叮当作响。

“我就说他看陛下那眼神不对劲,一看就是我情敌。好好好,现在直接封了贵君,位分竟然在我之上了。”

阿离按了按自已的耳朵,“公子啊,你就歇歇吧!您已经在这屋里转了十几圈了,转的奴头晕,吵得奴头疼。”

李悉若不乐意了,他叉着腰瞪着阿离,“嘿,你小子,不帮我想办法也就算了,怎么还在这说我呢?”

“想办法?可是能想出什么办法呢?陛下是一国之君,她下旨要封贵君,奴又能做什么呢?”

李悉若哼哼唧唧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可是……”

阿离苦口婆心的劝着:“公子,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有三宫六院很是正常,公子在进宫前,主君不是跟您说过吗?”

是啊!

在他打定主意要进宫时不就已经想过这种情景了吗?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另一回事。

看到她去别人院中他还是难免心塞…

阿离看见他似乎平静了些,扶着他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宽慰道:“殿下放宽心,陛下还是喜欢公子的,前些日子不是还夸了您吗?”

是啊,陛下夸过他,说他性格好,是宫中独一份呢!

他忽的想起来那几匹蜀锦……

“前天尚衣局是不是已经把秋装送过来了?”

“是,前天已经送过来了。”

李悉若想了想,银朱色,就是在漫天雪地里估计也会很扎眼。

“阿离,你待会儿再去尚衣局问问是否有多余的银朱色的布料,若是有那便让他们留着给我做几身冬装。”

阿离:“公子,依奴之见,就算陛下说银朱色衬您,可您也不能只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呀,陛下看的久了,也…也会…”看腻的呀!

“你说的也有道理,容本殿再想想。”

一般来说,除了陛下迎娶君后是十里红妆从正门迎入宫门,其余人都是走侧门被抬进宫的。

没有红色嫁衣,也不会有什么典礼。

正如前些日子君侍入宫一样。

当然,南宫玉是个意外。

这天,宫道上的红锦毯一眼望不见尽头,倒是多了一丝喜庆。

八个人抬着喜轿停在了宫门,阿竹搀扶着南宫玉下来。

接下来,南宫玉进入宫门走到了乾清殿,郁卿早已等在那里了。

她今日穿着一袭偏向正红色的朝服,上面用金丝绣着龙纹,站在乾清殿前的台阶上,看着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逐渐向她走近。

南宫玉的视线被红色与金色交织成的盖头遮得严严实实,垂下眼帘也只能看到鞋上的祥云绣样。

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心里满是忐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还有一种终于如愿了的欣喜。

若说他有多喜欢郁卿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