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武松站直身体,手悄然置于右侧腰间的佩刀上,抬眸看向为首之人。

秦亮猛地勒住缰绳,马儿在离武松一尺远的位置停下。

他居高临下地望向武松,嘴角忽地扬起一抹狞笑,“武松,明明是五人一同去莘县,如今为何独你一人归来?”

“那四人身体抱恙,此刻正在莘县的客栈之中休息。”武松身体向后退了两步,刻意拉开了点距离,镇定自若地答道。

“哦?四人一同身体抱恙”秦亮双眼危险地眯起,突然厉声大喝道:“莫不是他们已经遭你毒手!”

武松闻言,心中疑窦丛生,他望向秦亮质问道:“我与他们既无宿怨,不知你何故突然指证我杀他四人?”

他说着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秦亮,“只是送取公函,难道这当中是有什么隐秘不成?”

秦亮一怔,显然没料到武松会如此反问。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模样。“武松,你莫休要狡辩,今日我等便是来捉拿你归案的!”

武松双目一凛,“秦亮,你莫要含血喷人!还未见到县令大人,你有甚资格给我定罪!”

秦亮冷笑一声,“哼,有没有资格,等回了衙门自会分晓。你若心中无愧,又何必惧怕?来人,将武松拿下!”

随着秦亮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二十几人立刻围了上来。

武松见状,心中怒意升腾,秦亮随口便给安了个罪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紧紧握住腰间佩刀,沉声道:“秦亮,若要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不客气又能如何?”秦亮挑眉一笑,他今日带足了人手,丝毫不惧武松的威胁之言。

随着他话音落下,身后众人纷纷将兵刃给亮了出来,朝着武松步步逼近。

武松眼中冷光一闪,不再犹豫,瞬间抽出腰间佩刀,摆好了战斗姿势,“秦亮,既然你苦苦相逼,那便来吧。”

秦亮冷哼一声,“兄弟们给我上!成功击杀武松者,赏银千两!”

众人听到秦亮的悬赏,眼中皆露出贪婪之色,纷纷挥舞着兵刃朝武松冲去。

武松见众人要取他性命,便也不再留手,将佩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一时间竟无人能近其身。手起刀落间,便收割了四条人命。

奈何,对方人数众多,渐渐地,武松开始感到吃力起来。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奋力挥舞着手中的佩刀,却发现自已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

对面的敌人见他体力不支,攻势愈加凌厉起来,武松左支右绌,渐渐落于下风。

一把长刀从侧面刺来,武松险险避开,却又被另一把刀从背后砍中。虽然他及时躲闪,避免了重伤,但衣服也被划破,露出一道深深地血痕。

秦亮见武松受伤,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了下来,手拿武器,悄悄在武松身后潜了过去。

就在距离武松仅有一步之遥时,秦亮突然挥剑向他刺去。

武松骤然间感到背后一阵寒意袭来,无奈他正应对着正面的敌人,只来的及侧身一闪,堪堪避过了这致命一击。

秦亮这一击虽未命中要害,却也让武松伤上加伤。他闷哼一声,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

血顺着伤口不断流下,染红了武松后背的衣衫。

见此情景,秦亮兴奋地朝周围大喊道:“快上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众人一听秦亮所言,攻击愈发凶猛,武松咬牙强撑着挥舞手中的佩刀,奈何寡不敌众,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纳命来!”秦亮见武松已现力竭之态,暴喝一声,飞身而起,举剑朝武松胸口刺去。

武松正要起身躲避,无奈背后伤痛交加,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朝着自已而来。

就在秦亮的剑即将要刺中武松胸口之际,只听“当”的一声,一把丈八蛇矛横空而出,将秦亮的剑格挡开来。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停下攻击,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那突然出现之人。

只见那人八尺身材,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手持丈八蛇矛,挡在了武松身前。

“来者何人?为何阻挡官府办案?”秦亮谨慎地望向来人,用眼神示意手下众人朝着自已身旁汇拢了过来。

那人的目光淡淡从秦亮等人身上扫过,随即拧眉问道:“既是官府办案,可有印鉴?为何只着便服?”

秦亮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为了击杀武松时不留把柄,此次出行他们不仅身着便服,而且连任何证明身份之物都未携带。

“我等乃奉了阳谷县县令之命,前来捉拿此人,乃秘密行事,故不便身着官服。”秦亮眼珠一转,强自镇定道。

“哼!一派胡言!”那人冷哼一声,不屑道:“宵小之辈,竟敢冒用官府之名在此围杀一人,今日有我在,你们休想伤他分毫!”

那人说罢,便挥舞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将矛头指向了秦亮等人。

“这位哥哥,武松多谢搭救之恩。不过,他们确乃官府之人。”武松歇息片刻,稍稍缓过劲来,遂将方才发生之事全盘托出。

言罢,武松站直身躯,朝着那人深深一拜,道:“武松实不愿连累哥哥,就此别过。倘若……倘若此生有缘再相见,定当扫榻畅叙情谊。”

秦亮闻言,从手下之人身后缓缓走出,“这位兄台,倘若你此时速速离去,我秦亮保证,不计较你之前出手之事。”

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手中丈八蛇矛稳稳一横,朗声道:“我既已出手,断无退缩之理。我观武兄乃真豪杰也,今日定护他周全。”

随着他话落,场上气氛霎时剑拔弩张,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