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料,怀特利议员的宅邸,闯入了不速之客。

晚上,月隐,黑的像墨水打翻,用笔沾着,在夜幕上滚了几圈。

被安静渲染的宅邸,一道滚轮碾地声突兀响起。

“玛琪?”一道烛光下奇怪的残影,出现在墙的转角处,镜头向上,原来他坐着轮椅,影子的奇怪,也就有了解释,“可以过来一下吗……”

这个男孩隐隐看见,女仆玛琪,坐在前方的木椅上,简陋木桌上的蜡烛,烛焰落花,他看到的,也仅仅是背影。

“怎么了吗?”名叫山姆的男孩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回应,双手搭在双轮上,转动车轮往前走。

“玛琪?”他伸出手,搭在玛琪肩上,渐渐的,他看清了,烛光下的,一片血迹。

他的眼眸逐渐被惊恐填满,下意识,不知是想去关心,还是想逃,整个人摔倒在地,双腿的残疾,让他爬都爬不起来,只能伸着脖子仰望,声音也变得凄惨。

“玛……玛琪!”

地上聚起的血泊,染红了他的手,“怎……怎么会……”一时间,不知所措。

忽然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山姆,这个残疾男孩,怀特利议员的弟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斯塔里奇先生……!”

“快去找医生!玛琪她……”

“……你在说什么……真是……”斯塔里奇深深叹了口气,不知为谁,“太糟糕了……”

山姆只知道,他听到了嘀嗒声,还眼前的斯塔里奇先生很奇怪,他……似乎……太平静了,但他的眼眸却波涛汹涌,全是自已不懂的情绪,而他的手始终有一只放在背后。

而在无人知晓的背后,衣袖被鲜血染红,连手背都不能幸免,逐渐向下,一把匕首被紧握,鲜血自匕首尖端落下——

嘀嗒,嘀嗒——

杀人的——是警察,信任的——是凶手。在乎的——是家人,牺牲的——是他人。

苏格兰场的警察先生,一边喃喃的说着对不起,一边挥着罪恶的匕首,在收割一条无辜的、鲜活的生命。

那天,是山姆第一次见到默里,沉稳、冷漠、强大是他对他的第一印象。

当然,杀人,也杀的十分果断,或许是跟威尔待久了,默里也喜欢上了从后颈捅个对穿,代价则是山姆得洗把脸了。

而弗雷德呢,先前没及时赶来,是被另一波人缠住,在被默里帮了一把后,安全脱身。

那两人跑的快,手上也没什么东西能丢出去,默里还得快些去怀特利议员宅邸,救下山姆,自然那两人逃了一劫。

至于救下山姆之后的事,被默里全交给了弗雷德,自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夜幕穿梭的默里提着匕首,追着前方两道影子,步入两边建筑极高,如同幽邃缝隙的小巷。

就算让你们几分钟,结果——不还是一样吗?

一把匕首挥下,其中一人的肩膀霎时间被鲜血染红。

逃是逃不掉了,捂着肩膀的,小个子,带着斗篷,头发生长十分随意的那人想,他看向身旁宛如机器人般的大个子,暗笑一声,既然逃不过,那就打!

可谁知对面那人十分狡猾,下手也十分老练,专逮着他砍,看都不看大个子一眼,而大个子笨拙,出拳人没打着,被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紧接着小个子人又被砍了一匕首,划烂了大半个背部。

默里他当然不傻,二对一,先解决好解决的,总比去打皮糙肉厚的,反让好打的,攻击力强的帮衬,同时应对两边的进攻好。

论速度,对面那两人比不上默里,打了六分钟,渐渐落入下风,这下好了,打不过,逃不走,命绝于此,成了定局。

下雨了啊——

伊恩,也就是在默里那被记名的A先生,抱着一木箱,冒着大雨前进。

他是被“林先生”叫来的,箱子里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林先生”不说,那他也就不问。

箱子被他放在小巷口,自已往后退了百步,看见雨幕中缓缓出现一道人影,穿着黑色斗篷,戴着斗篷帽子,几乎与身后的小巷融为一体,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林……林先生?”

A先生蠕动着发白的嘴唇,手指紧握一把黑色的伞,“您……需要伞吗?”他将伞递出,隔着百步距离。

没有声音回答,但看着那道进入小巷的身影,A先生知道,他的“林先生”并不需要,而雨水却把他浇了个透,湿了全身。

换了副装扮的默里,撑着一把黑伞,往前走了百步,背对着说了句,“走了。”自已先走出了十多步。

A先生不知为什么,喜悦霎时间填满内心,站了足足一分钟,才猛然想起什么,踩着小水滩,溅起水花,转过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