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骑士1。
早晨,以一份报纸开始。这份报纸是由路易斯带回来的,上边记述的,是关于亚当—怀特利这位国会下议院之一的议员。
这位议员先生,三次提出改正选举法,就在昨天,经历过一次暗杀,并且当众找出了那个暗杀者,被怀疑是一场为提高名声,而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剧。
那份报纸被放在客厅茶几上,默里扫过几眼。未见其人,不好评判。自导自演也好,意外也罢,默里不是很关心,在他看来,不过是在一些人眼里的,一颗完美的棋子。
前些天,莫里亚蒂家的人得知,那份被默里送去的资料,已经被人取走,这消息是弗雷德带来的,默里也根本没指望伊恩能比弗雷德消息更灵通。
这只不过是一步可有可无的棋,一来可以为真正监视那份资料的人打掩护,二来在【恐吓王】生活中留下一点影子,以后可以用的到。
默里移开目光。
“据我所知,这位亚当—怀特利议员没有任何污点。”阿尔伯特双手交叉,左右手肘撑在白色沙发两扶手上,深绿色眼眸垂下,“是一个清正洁廉的议员。”
“平等这面大旗,他究竟打算举到什么时候呢——”说到这,阿尔伯特一顿,抬头望向威尔,“你怎么想,威廉。”
顺着阿尔伯特的话题,默里也开始动脑子,虽然脑子的运转懒懒散散,但他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比如,爆炸犯,也就是那位刺杀议员的人,是上议院派来的,买凶?杀人?这些猜起来很容易。
毕竟想要法案通过,除了取得下议院所有人的认同,还需要取得上议院的同意,不然就是空谈,而上议院的议员全是由贵族组成,下议院由骑士、富商等组成,上议院根本不会同意的。
然而买凶,这就显得上议院那人人傻了,这和上门送把柄有什么两样?
在默里思考的同时,威尔也说出了他的想法,与默里大差不差,都认为主谋是上议院的某个人。
如果查清这之中的关系,通过法案倒成了最简单的事,甚至想要爬的更高也可以,但由此产生的暴动和骚乱,这将会带走很多人的生命,不知道这位怀特利议员有没有胆识接受这样的后果。
因此,威尔提出,试探一下他是有必要的。
当天夜里,爆炸犯被人用一支钢笔杀死在牢房,消息是【犯罪卿】之一的,现在在苏格兰场当卧底的派特森今早告知,而我是今早跟着派特森去了趟苏格兰场。
也就是指,尸是我验的,两分钟前刚被抬走。
至于为什么我能光明正大,这还得从开膛手杰克事件过后说起,总之,在开膛手杰克事件过后,苏格兰场发生一起案子,因抓不到凶手,便推了个普通人上去顶替罪名,从而导致苏格兰场一位主任下台,至此,派特森掌握绝大部分权力。
所以带一个外人进去,安一个顾问的名头就可,反正默里过来也并非要做出什么出格事,而是真的只是过来验个尸。
自杀与他杀的伤口有很大的不同,因此很容易得知这人是他杀,而绝非自杀。
这不是威尔的安排,下手的另有其人。首先怀疑是上议院的人干的,其次派特森站在牢房门口,避着点默里,点了根烟说:“是他杀的话,苏格兰场的人那就不值得信任了。”
“昨晚看守。”默里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太喜欢随便插手别人的事,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提点提点就好了。
“我知道,我会安排人跟着。”派特森缓缓吐出一口白雾,白烟缓缓翻涌,模糊了方块眼镜后的那双眼,“至少还算信得过的跟着,不然没人用。也不好麻烦弗雷德,这几天他应该很忙。”
昏暗的牢房中,只有他们两人,默里沉默不再说话,派特森站在牢房门口抽着烟。
过了好一会,带着方块眼镜的派特森将烟蒂摁灭,回头看向默里,“走吧,我去通知怀特利议员。我让人准备了些茶点,小少爷可以垫垫肚子。”
穿过长长的走廊,默里在阳光前止步,将斗篷的帽子戴上,才跟上派特森的步伐,随他来到招待处。
招待处有两座沙发,面对面摆放,中间的茶几只摆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块绿色糕点,是绿豆口味。
怀特利议员来的很快,当派特森领着怀特利议员来到招待处时,看见的是默里一手拿着糕点,一手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纸质资料在阅读。
怀特利议员怔住一瞬,被派特森领着,坐在派特森对面的白色沙发上,这阵营便被分的十分醒目。
怀特利议员:“那个爆炸犯死了……!!”
这突然拔高的声音让默里拿纸质资料的手一颤,他应该安静点,默里这么想着,在绿色糕点上咬下一块,继续看。
“是的,署内人员发现他在拘留所内被笔刺伤喉咙失血过多死亡了。”
“凶器的笔跟署内所使用的为同一款物品,再加上我们请来的顾问判断,这件事犯罪搜查部目前朝着他杀的方面进行调查。”
“顾问?”怀特利议员下意识转头看向坐在派特森右侧,中间隔了些距离的,那戴着斗篷的怪人。
默里侧着身,怀特利议员只能看见半张脸,加上又戴着斗篷帽子,压的很低,遮了眼睛,怀特利议员更看不清了。
“没错,就是这位顾问。”派特森脸上丝毫不见心虚,他想:犯罪顾问也是顾问,既然没说谎,为什么要心虚?
毕竟【犯罪卿】=犯罪顾问=顾问,逻辑通。
以怀特利议员的视角看过去,这顾问身形消瘦,手中还拿着块绿色糕点在边看另一只手中的纸质读物边吃着糕点。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年龄尚年轻的孩子吧?!
一时间,怀特利议员有些怀疑,警署可能在压榨童工。
而派特森呢,拉回了怀特利议员的注意力,毕竟默里不太喜欢被陌生人那么直白的盯着。
于是,怀特利议员提出了他的目的,他将希望寄托于警署,或者是相信派特森,即使警署内存在卧底,又可能是他对自已看人的眼光十分自信,要求自已选择保护他的人。
旁边便有几位警察,在得到派特森的准许之后,怀特利议员在他们之中点了两位。
听那两位警察的自我介绍,默里得知一个叫罗宾逊,一个叫斯塔里奇。
只不过在听到斯塔里奇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他抬头望了过去,只看见那三人准备离开的背影。
既然已经准备离开,默里也没说什么,只见他手中那份资料上,赫然写着那位警官的名字,原来默里看的,是警察的档案。
站在窗户旁的派特森注视着怀特议员上了马车,想抽根烟,又想了想,还是没抽,默里不知何时放下了那些纸质资料,也来到窗户旁,望着马车离去。
可能亚当—怀特利先生,那个从别人的视角来看,右边嘴角下方有颗痣的怀特利议员也没想到。
被他误认为的小孩子,在某个瞬间,透过他的后背,看到了他的死期。
【斯塔里奇很爱他的妻子,况且他还有个出生没多久的女儿,议员与妻女相比,哪个更重要显而易见】
之所以放任,我想要看看,到底会是谁先下手。
不过可以保证的是——他不会死,也不能死,他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与伊恩一样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