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沈清沅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强硬地跟他强调。

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谁又比谁高贵?

“可以,只不过……”祝怀砚凑近她清丽可人的面容,端详着她漆黑澄澈的星眸,犹如一汪清澈的池水,水面倒映着他的俊颜。

“不出多时,你会主动来求我干涉你的生活。”

沈清沅别过脸,避开他炙热的眼神:“你放心,绝对不会。”

夜幕降临,星星黯淡无光,深黑色的劳斯莱斯驶在繁华奢尽的城市之中,车水马龙,霓虹璀璨,尽显纸醉金迷。

司机把她送到小区楼下,就载着祝怀砚离开了。

回来得太顺利,沈清沅久久没缓过神来,背脊一阵发凉,手心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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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的沈清沅,梦回多年前的夏天。

正值暑假,沈清沅跟随母亲到祝家帮佣。

祝家别墅巍峨壮大,被围墙围在其中,处处雕梁画栋,寸金寸土,院子里种着一棵棵海棠树,庭院深深既视感。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恰好跟窗台上的少年视线交融。

清瘦的少年坐在轮椅上,肤色白得不正常,看她的眼神冷得跟冰一样,目光阴鸷充满敌意。

“沅沅,瞎看什么呢,还不快跟上。”沈母已经往前走了好几步,才发现沈清沅没跟上。

祝太太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穿着白色的旗袍,旗袍上印着玉兰花图案,优雅端庄。

“这位就是沅沅?长得真可爱,过来让阿姨瞧瞧。”

她的嗓音也是温柔的,像温热的池水在哗哗流淌。

沈清沅扎着可爱俏皮的双马尾,乖乖走上去,任她打量。

“沅沅真乖,阿姨给你做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祝太太高兴极了,十分喜欢沈清沅。

听说她一直想要女儿,但生下祝怀砚以后,身子大伤,再也无法生育。

“谢谢太太,太太长得好看。”沈清沅乖巧地道谢,不忘由衷地夸一句。

母亲说了,在祝家看到女主人,得叫太太。

她的嘴甜让祝太太心情大好。

祝先生知道以后,还特地给她包了个红包,夸赞她:“沅沅做得真不错,以后你每让太太高兴一次,叔叔就奖励你一个大红包。”

彼时的沈清沅对祝家并不了解,但为了拿到大红包,她每天都在绞尽脑汁,讨祝太太欢心。

祝太太甚是喜欢她,给她的好处不少。

甚至把她送到跟祝怀砚同一所学校就读,祝怀砚所就读的是私立贵族学校,祝家大方包揽了她的学费,生活费,与祝怀砚一同上学放学。

名义上,沈清沅是祝怀砚的妹妹。

祝怀砚生得相当好看,耀眼得像天边的骄阳,成绩次次名列前茅,走到哪都能引来无数人侧目。

只有沈清沅知道,他背地下了多少功夫学习,家里请了不少私教,专门把他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

他在家所学的知识,比在学校的进度要快整整三年。

而多余的时间,则用来培养兴趣爱好,全年无休。

沈清沅曾经疑惑,明明祝怀砚会走路,为什么在家里喜欢坐轮椅?

祝太太笑着解释:“懒的。”

“他啊,就那样,除了学习,干什么都懒。”

沈清沅听了以后,笑道:“那我跟他相反,只要不让我学习,干什么都可以。”

沈母听到她们的对话,连忙上来拉住她,皱着眉斥道:“沅沅,你胡说些什么呢?”

“不碍事,我很喜欢沅沅。”祝太太被沈清沅逗笑,抬手摸了摸沈清沅的脑袋,动作轻柔。

沈清沅微微抬眼,恰好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祝怀砚,神情淡漠清冷,看她的眼神透着一丝怨气。

不难看出来,他很不喜欢她靠近祝太太。

沈清沅当祝怀砚是怨恨她,抢走了他的母亲。

搬进祝家一年,祝怀砚跟她说过的话,寥寥无几。

她误入书房,正在学习的祝怀砚有被打扰到,冰冷地命令:“出去。”

学校里有不少人暗恋祝怀砚,求沈清沅帮忙递情书,而当他看到厚厚一沓情书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冰冷地命令:“烧了。”

祝怀砚常常生病,她负责端药进他房里,又被冰冷地命令:“拿走。”

后来,沈清沅才知道,祝怀砚身子骨不好的原因,不是生病……

……

这场梦做得相当漫长。

沈清沅是被闹钟的铃声吵醒的。

她关掉小夜灯,起身进浴室洗漱,循规蹈矩的出门上班。

秦煜退婚的事,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

沈清沅才看到,他在新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正式宣布自已回归单身,正式接手海城的项目,并将全身心投入事业工作。

公司里的流言蜚语多了起来,同事们用着异样的眼神看她。

“我就说嘛,秦煜怎么可能真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

“当初秦煜追得那么轰轰烈烈,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说着玩罢了。”

“别扯什么门不当户不对,现代社会人人平等,没人比谁高贵,谁也别看不起谁。”一道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正是关悦。

她的好闺蜜兼上司。

关氏集团千金,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一起就读一所学校。

大四实习的时候,沈清沅被关悦软磨硬泡着,进了关氏集团,关悦平时没少给她开小灶,照顾颇为周到。

说完,关悦踩着高跟鞋朝她走了过来,一脸关切:“沅沅,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地球上少一个男人,就转不动了吗?”沈清沅面上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地回答。

“那就好,晚上我请你喝酒,别听她们瞎扯那些有的没的,秦煜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们还不稀罕呢。”关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笑着安慰道。

“对了,祝怀砚回国了,你知道吗?”

关悦边说着,边拉沈清沅进办公室。

“知道。”沈清沅点头。

“他现在可牛逼了,听我爸说,他在M国华尔街玩金融,混得风生水起的,不少企业大亨排着队求他合作呢。”关悦也是昨晚才知道祝怀砚回国的消息,在家里被一顿数落。

以前跟祝怀砚就读一所学校,怎么就没发点力拿下这个祝氏集团太子爷?

关悦听后,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他牛逼,牛逼的他能看上不牛逼的我?别做梦了好吗?老老实实当个闲鱼没什么不好。”

关父关母:“……”

“都说他是来势汹汹回国争夺家产,我看不见得,祝家就他一根独苗,还能怎么争?未来不都是他的吗?”关悦想了想,又跟沈清沅说道。

沈清沅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怎么突然对他的事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