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的情况,把酒会负责人吓得不轻。

此刻,他赶紧引领着徐景洲,到室内的贵宾室,给他拿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又让早已等候的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徐景洲的这伤,昨天只是简单地包扎了下,就因公司有事,便去忙工作了。

这时,便需得好好处理一下。

纪真真走进贵宾室的时候,徐景洲坐在沙发椅上,医生正弯着腰给他清理伤口。

徐景洲看她还抱着他的西装外套,便道:“怎么不穿上?”

纪真真听说,便马上把他的外套穿在了身上。

这时,医生已经拿起针和线,要给他伤口缝针。

纪真真忙走上两步,往他左胸口上看了看,好家伙,昨天她那一刀子扎得还挺深。看那口子,估摸着起码得缝十几针。

纪真真心头忽然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是心疼,还是窝火,还是被种种画面刺激到了,总之心情很复杂。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纪真真望着他,问。

徐景洲稍微想了一下她的话,估摸着她的意思,道:“你不想下水去捡珠子,只好我去捡了。”

“你大可以叫别人去捡。你明知道自已受伤了,为什么非要自已逞强。你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徐景洲低头看了一眼伤口,想起昨天这小丫头,为了陈又青想杀他的愤怒情状,清淡道:

“这样不是死得更快些。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

他这话,莫名的有点气到纪真真:“是。是我希望的。谁让你卑鄙无耻,找人打陈又青的?!”

有点赌气的成份。

“我卑鄙无耻?我找人打陈又青?”徐景洲喃喃重复着,冷冷笑呵一声。

这死丫头,除了冤枉他,除了无条件维护那陈又青,还能干什么?

当下,他沉下脸来:“滚。别在我这里待着。”

“滚就滚!谁稀罕在你这里待着。谁稀罕看见你呀!”

纪真真不甘示弱,有气也不憋着。奶凶奶凶地吼完,转身就走。

恰此时,谭非走进来看情况,就见小姑娘气呼呼地甩膀子走了。而他的老大,正一手扶着额,似是在烦躁些什么。

看来是刚刚又吵完一架?

见谭非走进来,徐景洲吩咐道:“去送她回家。”

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谭非答应着,便赶忙转身出来,一径又追上纪真真。

纪真真正在通道上甩手走着,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冷冷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老大让我送你回家。”谭非跟在她身旁道。

“他不是让我滚吗?我滚了,他还要派人看着啊。”

谭非挑挑眉,不作声。

人正在气头上,一般没理可讲。他懂。

不过这两人,昨天扎一刀,今天血染泳池后再吵一架,也真是没谁了。

到了外面,纪真真没让谭非送她。可谭非领了命,势必务必把纪真真安全送回了家。这才又返回来。

此时,酒会差不多已接近尾声。陆续有人离场。

范小瑜在酒会上原本想整纪真真一下,岂料,徐景洲突然出来搅了局。

那徐景洲,不愧是苡都第一狠戾乖张之人,一出手就叫人不寒而栗,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范小瑜只是隐在人群里默默无闻。所以,也不干她的事。

在酒会上迟捱着,又喝了两杯酒,独自品味一番,这才离开。

到了外广场,上了自已的车,刚把安全带系上,就感觉有人打开了她车子的后排座车门,坐了进来。

她猛地回头,正要发怒,却看见坐进车里的人,居然是徐景洲的心腹大助理谭非。

她心猛地慌了下。刚刚在酒会上她搞的小动作,应该没有被发现吧。她做的很隐蔽,而且那时徐景洲和谭非都还没有来呢。

范小瑜定了定心神,忙堆了个笑脸道:“谭总,您这是喝多了?上错车了?”

谭非清俊的脸上微微一笑:“是喝了一些酒,但,没上错车。”

那就是专门找她的了。

范小瑜心头惴惴,继续堆着笑脸:“那,谭总,请问您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就是想请范小姐帮个小忙。”

“谭总请说!若是我范小瑜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谭非越这般“客气”,越叫范小瑜感到恐慌。

“我想请范小姐将事实真相告诉纪小姐,好让她认清陈又青的那副假面孔。”

原来找她是为了这事。还以为是为了酒会上她暗中捣鬼的事,找她算账呢。

范小瑜放轻松了些。但,笑着装糊涂说:“什么事实真相啊?我怎么听不懂您的话。另外,陈又青好像是纪小姐的未婚夫吧。他有什么面目的,纪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些。又怎么会让我一个外人,去告诉她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呢?”

谭非扯了扯嘴角,清冷一笑:“确实,你的话,没什么可信度。自然,纪小姐也不会相信。不过,你手里不是录了那段视频吗,她看了,应该会相信一、两分。”

范小瑜心头又猛地慌乱了下。那天,她在苡都第一大酒店,藏手机,偷偷录了陈又青和徐景洲的谈话,原以为只有她一人知道,谁知徐景洲居然早就发现了。

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怕。

范小瑜被戳穿,面上很难看地笑了笑,诚恳道:“谭总放心,只要徐总不追究我偷录视频的责任,我一定会让纪小姐知道事情真相。”

徐景洲从不在公众媒体上曝光,她居然偷偷录了他的视频,若徐景洲追究她,她范小瑜绝对脱一层皮。

“徐总对你的小偷小摸行为,暂时不感兴趣。不过,以后……不好说。”

“没有以后!”范小瑜赶紧道,“您放心,等我让纪小姐明白真相后,立刻销毁视频,绝不留任何有关徐总的影像。”

“那就多谢了。”

谭非依然这么客气着。客气完,便不再多待一秒,开了车门下车。

老大交代的事情轻松搞定,可以回家睡大觉了。

车内,范小瑜见谭非终于下了她的车,大松一口气,后脊梁背已是冷汗一片。

当初,她录了那视频,原本是想日后拿捏陈又青用,现在,只能如此了。

叩!叩!叩!

忽然听到敲窗玻璃的声音,范小瑜抬头望去……

居然又是谭非!

她边冒冷汗,边打开车窗,艰难挤出一个笑容:“谭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这属于酒驾。”

说完,他施施然走了。

范小瑜差点吓尿。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她赶紧擦擦汗,喘口气。但也不敢再抱着侥幸心理了,只得打电话叫代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