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范金山感到棘手
刘向阳苦涩一笑：“我真的不会唱京剧，但如果先生这么说，那我就尝试一下，我会去谱写一首歌...”
他把歌词的曲谱递给徐老师。
徐老师取过二胡，轻轻弹奏起乐声。
这确实展现出他的高超技巧，任意的一挑琴弦，都立刻能让刘向阳的身心完全沉浸到其中。
随后，他嗓音激昂，唱道：“一场戏，水袖翻飞，
悲伤欢畅离合皆由他人定。
羽扇开合，锣鼓声响寂默无声，
剧情内真情如梦，在戏外谁又能言？
习以为常，把喜怒哀乐都绘于脸谱间，
词句唱出又能如何？骨成青烟，我还是我，
身处乱世犹如浮萍，烽火焚烧江山我不惧，
职位虽微，不敢忘忧国家，不求人知晓，心中自有志气...”
“看舞台下人群过客未留意曾有的我，
而台上人，此刻唱的是一曲断肠歌。
情深意浓怎落笔，她唱得用的是心，滴出血色，
戏幕起又落下，谁是我眼中的游人……”
有了音符的辅助，刘向阳演绎起来更为得心应手。
待歌声止歇，众人都被深深打动。
只有梅大师，泪眼婆娑，低声自语道：“精彩至极，说得好、唱得好，即使身低位微也铭记家国啊...”
梅大师感慨道：“小刘，今天你的演唱真的很出色，的确！”
“这首歌曲能否赠送给我，让我也能学习一下！”
众人的目光对他的看法已有所不同。
晚餐后，即使年事已高，齐百石还是亲手作了一幅《醉虾图》赠给刘向阳作为感谢。
同样，他也送给了其他人各自的礼物——但非当面所画，而是预先备好的。
\"诸位，\"梅兰芳手握余下的五斤陈酿笑道，“这些剩下的我就不再客气了，谁让我生性贪杯...”
大家笑声连连。
他对刘向阳说：“小刘，我的酒可不只是白喝了……给你个东西！”
接过，打开一看，刘向阳拿到的是自行车购行车单指标，无比珍贵！
在现代这个年代，虽然二手车无需指标，但新车却必得拥有这张证。
对他而言，这张卡片正符合需求，计划给陈雪茹添置一台新车。
“太感谢了，我会珍惜的。”
刘向阳说道。
梅兰芳大度道：“不必拘泥这些...好了，吃饱了喝足了，该我告辞！”
说完，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齐家，背影中流露出浓浓的风雅与感慨，“看后台观者已面目全非...台上人为离别而心痛歌唱，离别之痛难言...哈哈哈哈哈！”
梅大师步伐稳健却不乏颤动，满载情感步出齐府。
第二天清晨来临！
九月下旬的闷热已经远离，京城居民清晨出门也开始增添了几分厚重的衣着。
刘向阳骑着自行车，行至后院，正看见忙碌洗濯衣物的秦淮茹。
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中泛起了特殊的情感——思念、期待，还夹杂着一丝落寞。
刘向阳笑道：“妹子淮茹，好久没见了。”
听到声音，秦淮茹稳定了一下心情，也微笑回应：“阳哥，真的很久不见。
听说你现在已经在钢厂工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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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伙恢复得还真快。
\"淮茹妹子，往后东旭再敢欺侮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头，呵呵呵……\"刘向阳推着自行车离去了。
贾东旭满脸阴沉地走到秦淮茹身旁，\"秦淮茹，你最好别理刘向阳!\"
\"这小子没好心肠！\"
\"哦？\"秦淮茹嘴角泛起冷讽：\"他又能拿我怎样?\"
\"你竟然让我去找别人 子，现在倒还怕别人占你媳妇的便宜?\"
\"你……\"贾东旭被激怒，脸色铁青：\"小声点儿，别让我妈听见！\"
\"哼...\"秦淮茹低下头继续洗衣服。
贾东旭道：\"不管接给谁接种，总之不许碰刘向阳一根手指，否则我非 你不可！\"
秦淮茹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无视贾东旭，继续洗衣。
店面门口的小酒吧里!
范金山身穿整洁的中山装走进酒吧。
\"经理好......\"
赵雅丽、大厨马师傅，还有其他的两位工人，均恭敬地上前行礼致意。
\"嗯!\"范金山威严地点了点头：\"老马，酒送来了吗？\"
马师傅回答道：\"到了!\"
\"我亲自去的牛栏山，但顺义烧坊没了！\"
\"怎么会这样？\"范金山愣住：\"顺义烧坊消失了？为什么？\"
马师傅解释说：\"现在公私联营，要集中资源。
上面将顺义、詹记和恒兴等十一家酒坊合并成一个新的企业，叫做二锅头酒厂！\"
\"我在厂里的酒厂里买的，不过请放心，仍旧是52度的纯粮酒，酒质变化不大。
\"
范金山点头认可：\"那就还好！\"
会计赵雅丽一脸苦相。
范金山问：\"雅丽，怎么了？对我有什么看法？\"
\"不！\"赵雅丽连忙答：\"我怎敢呢……我刚刚盘点账目，要向您报告一下现状。
\"
\"嗯？说吧!\"范金山鼓励道。
赵雅丽接着说：\"照目前运营和销售的情况来看，店里的收益连支付我们全体员工工资都成问题，更别说徐慧真的股份分红了！\"
范金山眉头深锁：\"这样的话……每个月我们能收入多少？\"
赵雅丽拿出账本：\"您看看这个月的收益，仅仅刚足够咱们三个人的工资开销！\"
范金山感到棘手。
就算辞退了陈雪茹和徐慧真，酒吧内依旧有五位员工，而且扣除分红后，收入仅够养活三个人。
如何是好？
\"领导……该怎么办才好？\"赵雅丽道：\"再不想办法，月底可能连工资都没法发了。
\"
范金山的双眉拧在一起，思绪复杂。
他对客流量了解得清楚明了，因为从前他也是这里的熟面孔。
赵雅丽绝不可能计算出错误的数据。
\"老马......掺水！\"范金山猛然想到一个对策：\"每一百斤酒，掺进去十斤水！\"
其他人一脸惊讶。
天哪，居然要酒里掺水？
这也太坑了吧。
\"怎么看我？\"范金山反问：\"听我的，没问题。
贺老头卖酒时也一直这么做，这方法可不是我创出来的！\"
\"当初贺老头加水别人喝，我再加，他们难道就不喝了吗？\"
\"掺！\"
领导下了命令，众人只能照做。
马师傅负责落实这份工作。
在中午时分，小酒吧推出了烹饪菜肴。
然而顾客并未太多，仅仅零星几位客人上门。
到了晚上，人群才渐渐增多。
从下午五点钟起，不断地有人前来光顾。
教师徐和生已经好多天未到，因为今天学校较早就放学，所以他提前赶到了这里。
\"哎呀，慧真呢？\"徐和生没看到妹妹徐慧真在，感到有些诧异。
赵雅丽开口解释：\"她不在做了，小酒馆现在由范经理全权做主。
\"
\"哦，那就好。
\"徐和生其实之前对徐慧真抱有想法，但又不愿过分询问，于是点了一壶两两的酒：\"来，给我打两斤酒吧！\"
\"也给我来两斤！\"这时，牛爷步至，吩咐道：\"我要一碟小肠，一碟咸菜...雅丽会计，我习惯你应该清楚吧！\"
\"知道的！\"赵雅丽笑道，语气充满温馨：“慧真姐已经告诉我们了，牛爷您常来的惯例，必要点这两样搭配花生米呢！\"
牛爷接着问道：\"接下来呢？\"
赵雅丽答道：\"那就是账务结算，您是我们酒吧里唯一的赊账客户。
\"
\"哈哈哈，\"牛爷放声大笑：\"雅丽会计，不错，很有意思嘛！\"
随后，客人们纷纷涌入。
片爷、强子等人逐一步入小酒吧。
赵雅丽为他们分配好各自的好酒，并一一送去。
牛爷先是尝了一口咸菜，眉头微皱：\"这咸菜不对劲，徐慧真肯定不在此，对吧？\"
赵雅丽闻言低下头，默认。
牛爷再试了一小口酒，随即喷出口中的酒：\"噗……这啥东西？\"
\"酒的味道不对，\"牛爷霍然起身质疑：\"是不是你们掺水进去了？叫徐慧真出来！\"
周围人闻言，同时发出呕吐的声音。
这段期间，他们品尝的是不含杂质、醇厚的酒。
现在却忽然发现，酒水中竟掺了水分，令他们难以接受。
范金有此刻走出。
\"别去打扰慧真了，\"他对众人说：\"这家酒馆现在由我接手管理。
\"
\"嘿……\"牛爷直视范金有的鼻尖：\"原来往酒里加水是你小子搞的鬼？范干部，这做法不够地道吧？你这样做邻居，不合适。
\"
\"对，\"片爷情绪激烈，谴责说道：\"酒里搀水是作孽呀！\"
徐和生也失去了饮酒的兴趣。
范金有试图安抚：\"好了，好了，别闹了行吗？我承认酒掺水了，这又有何不可？\"
\"难道你们哪个还没见识过被搀了水的酒？\"
\"前任贺老板那时就没有往酒中添加水分吗？\"
范金有面对指责毫不畏惧。
牛爷直言：\"范金有，这和老贺头不同！\"
范金有问题问道：\"哪里不同？\"
“我还会一个个跟你们说清楚，现在的状况是国营 后，大前门这一区域，就只剩下我们的小酒馆了。
要是你们觉得这里的酒差劲，尽管可以选择不来！”
“我范金有倒要看看，少了你们几个，我的店就不能营业了！”
“呵……”
老牛竖起拇指赞道：“范干部，你有种！但我就不跟你计较这些。”
“好吧……”
“就算我输了。
以后不再来这了！”
砰地一声巨响，老牛怒气冲冲将酒杯摔到桌上，昂首离去。
“再会了！”
片子爷感叹：“范金有、范干部，真没想到你这张浓眉阔目的脸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你还拿自已跟贺老相比？你配跟他贺老比吗？！”
“贺老同咱们的友谊有多少年了？”
“你只以为贺老作奸卖滑只限于此？哼……”
接着传来的是强子的声音：“范干部，以后不管是谁踏进这家店，我都不会再来了！”
徐和生死寂无声，仅是平淡注视着范金有。
他本人并非海量之人，他钟情于徐慧真，并且有心思想与之更近一步，如今慧真已被除名，他还能再来此喝酒？
“赵雅丽，收拾一下吧！”
范金有满心愠怒，一屁股坐下。
“不喝就是不喝，难道能唬得住我？”
他对眼前形势泰然处之。
在他的记忆里，小店每日流水般的顾客数至少在上百位。
“老牛、片子爷和强子那几个算是什么，走了又能怎样，其他人不会继续吗？更何况，整个大前门街区只剩我们一家，你不来，我看你能去哪儿！”
现在情况不同，公私合营下百姓不容新店开业，官方也无法再开设店铺冲击范金有这边的生意。
于是范金有个定论：喝酒的总会回头。
可是现实并未按照他想象发展。
次日，店中客人骤减半数。
三天后，人流量仅占平时三四成。
第四天，几乎无人光顾！
第五天，门前空荡荡，一个都没有。
这还不是对他最可怕的打击！居委会！
居委会主任张大婶手提着淡蓝色包袱急忙走入办公室。
“小包、小许……赶紧把评估公营合同的商户资料拿来！”
“唉，这两天登记公私合营的商户实在太多，我真的顾不过来……”
“公方经理人手显然不够啊！”
张主任无奈摇摇头。
没错，她的工作范围正是大前门地区的大栅栏，商家众多。
而这几天徐慧真的行动引发了一波踊跃参与，公方经理的需求量激增。
居委会忙得差点把手头的所有资源派下去了。
过不多时，两名年轻职员走进来，放下一本薄薄文件在主任桌上。
“咦？”
张主任精明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狐疑，“怎么才这两个啊……”
“正是两个。”
小包应答，有些疑惑今天为什么这样少，“张主任，就是这两位。”
“不会吧，肯定哪里搞错了。
前几天大家都热衷于这事儿！”
主任站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