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也一瘸一拐走在最前方,嘴里还不停嘟囔,“我爹下手也太狠了一些,真是不把我当亲儿子看啊。”
一回头,由蓝和祺泽二人还在憋着笑,徐也有些火大,“你们还笑,看看我现在,我容易吗?”
“谁叫你这么爱面子的?”由蓝绷不住笑容,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明晃晃地闪耀着光。
徐也瘪嘴,“不准再笑,等我回去休养一天,再来找这洛阳的麻烦。”
“确定是洛阳?”祺泽不知道徐也如何得出的结论,但他也敢肯定,这洛阳绝对瞒着好些事情。
“除了他,没有别的人了,先回去,明天再找他问话。”
翌日,太阳高照,洛阳为自已挑了一把绸缎竹伞。
青翠欲滴的鲜嫩颜色,在日光的映照下格外夺目。
他穿着一袭粉白的衣服,从五柳巷踏步而来,翩翩佳人下凡,惊艳了身旁的男女老少。
由蓝见到洛阳的时候,眼睛都看直了。
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惊心动魄的感觉。他的眉骨和笑容,都恰到好处,不会过于阳刚粗犷,也不会过于秀气。
雌雄同体,美得不可方物。
“别看了,办正事,真怕你被他勾走了魂儿。”祺泽轻拍由蓝肩膀,提醒她该干正事了。
洛阳的美艳,超凡脱俗,的确很容易让人陷入他的美貌之中。
由蓝别过头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另一个问题,从前柳如镜在的时候,为什么大家都更关注柳如镜呢?
如今柳如镜不在,洛阳好像愈发出众撩人了。
由蓝脑子里想起了一段剧本,讲的是一对姐妹,妹妹比姐姐漂亮,姐姐心生嫉妒,于是用了妖术让自已变得更漂亮动人。
这洛阳,不会也是动了什么妖魔邪术,让自已变得更美艳动人了吧?
祺泽觉得没有这种可能,因为在他眼里,洛阳就是很寻常的一个美人。
不是说他不漂亮,而是,没有由蓝那么深刻的体会。
不至于到看一眼就失去理智的程度。
祺泽得出的结论是:由蓝色心不死,所以才会产生错觉。
但稍后祺泽一句话就把由蓝哽住了,“我觉得非要对比样貌的话,徐也不是更好看吗?”
由蓝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凉亭啃西瓜的徐也。
她确信,美丽这种东西,外貌只是叠加效果,关键还是靠气质。
徐也这种,看起来就是浪荡公子哥形象的人,只是皮囊好看罢了。
“但是你没觉得洛阳变得比之前更好看了吗?”由蓝直勾勾地盯着,轻摇腰肢走向徐也的洛阳。
祺泽只是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嗯,腰背挺直了一些,仪态比以往好了不是一点半点,整个人都自信了,光是看着,就觉得心头暖洋洋的。”
自信?难道他以前不自信吗?
由蓝想起见到南湘茹之前的事了,虽然她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已不在意容貌,可在真正的美人面前,总是会自我怀疑。
换到洛阳身上,应该也是如此。
徐也瞧了一眼在假山后面,鬼鬼祟祟朝自已瞄的两人,疑惑地向他们招手。
三人一起落座,徐也招呼侍从端来了一些新鲜瓜果。
洛阳慵懒地靠着石板椅子,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与朱红色的柱梁相互映衬,显得柱梁越来越红润光泽,黑发也愈发灵动可人。
“几位找我来所为何事?我们同化楼有规矩,小的也不敢得罪龟公们。”
“今天天气不错,想邀你一同吃个便饭,我已经托人带话给金龟公了,他应该不会不允的吧?”
洛阳扬起嘴角,微微笑道,“您是官爷,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只有听话的份儿不是。”
“吃些水果啊,别干坐着,待会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哩。”
徐也多看了洛阳几眼,虽然两人都温声细语,但由蓝总觉得他们的眼神之中,似乎已经摩擦出了火花。
“徐公子和这二位,都是明白人,就长话短说吧,我也好给龟公一个交代。”
祺泽拿出一张纸,递给洛阳,洛阳接过一看,瞳孔震了一下。
这是一封当票,正中的是凌云当铺的签章,最下面还有鱼水坊的落款。
鱼水坊名下的当铺,有三家都在碧云城,城南城西城东各一处。
凌云当铺,位于城东,离绮罗弯最近。
当物是一盏琉璃灯,落得人名是柳如镜。
洛阳虽然知道徐也拿出这张票的意思,但还是装傻充愣地问,“柳如镜的当票,与我何干?”
“你心知肚明吧。”
“只是一张当票,又能如何?”
徐也大方地靠在石椅上,“只是一张当票确实不能说明什么,但若是加上其他人的口供,还有你自已的口供,那问题可就大了。”
“愿闻其详。”
“你曾说对柳如镜的逃跑计划略知一二,但你却协助他典当物什,这还不能说明你们关系密切?”
“那又如何呢,我与柳如镜相识十年有余,再不济这点交情和面子也是有的,向他引荐个当铺,算得上什么证据,又能证明什么呢?”
徐也早料到洛阳会是这样的态度,他挑着眉,乐呵地笑了一声,“你猜彭恩人现在在哪?”
洛阳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但这个微小的动作被徐也看在眼里。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你猜我们哥儿几个,前些天没在同化楼的日子,都在做些什么?”
徐也站起身,一身新亮的宝蓝色长衣光泽动人,衬得他愈发意气风发。
“你是笃定我们查不到彭来,所以才光明正大地放他走的吧,只是很不巧,我们找到了他。”
祺泽觉得徐也的说法不够准确,“不是笃定我们查不到彭来,而是笃定彭来不会被我们查到,毕竟他犯下的可是死罪。”
徐也朝祺泽笑道,“对,你说得很对,像他那样的亡命之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我们抓到。”
洛阳面色发白,一动不动地坐着,“我不知。”
“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嘴硬吗?”
洛阳神色略微慌张,眼底皆是了然。
“你们怎么找到他的?”
“这都多亏了他的招摇,你不会不知道他是寻马教的三当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