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缘宗主峰上,可称得上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祝福声、道喜声不绝于耳,当真是一片吉祥喜庆的欢腾景象。

今日,正是天缘宗少宗主、宗门首席大师兄、年轻一代赫赫有名的天骄:秦无念,与他那备受赞誉的同门师妹青雪仙子结为连理的大好日子。

这位宗门天骄刚刚在庄严肃穆的主殿中,依次向父兄长辈、德高望重的众位长老、以及众多宾客行过礼别,现正率领着由数十位同门好友组成的浩荡队伍,踏上了前往紫烟峰迎接新娘的路程。

但见秦无念御剑破空而去,他那飘逸洒脱的长发随风轻舞,在初升朝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边,仿佛一道绚烂夺目的虹霓划破天际,真叫人不禁称赞,这气质卓然的青年俊杰风采非凡,更引得大殿广场之上诸多女修阵阵痴叹,双腿颤抖,口水直流,唯恨今日的新娘不是自已。

但是所有人都没看出,此刻,这位春风得意的大师兄内心,却是像小鹿乱撞般紧张。

尽管在外人眼中,秦无念一直是那个沉稳可靠、处变不惊的大师兄,无论面对何种大风大浪都能从容应对。

然而在这大婚之日,即便是他,内心深处也不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激动。

若像人们常说的,每个男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无比圣洁的存在。那么对秦无念而言,那个让他心生敬畏、不愿轻易用力的至纯至善之人,无疑就是今日要迎娶的青雪师妹。

此时,秦无念脑海中已是不断浮现出青雪那温婉可人的面庞,那一抹羞涩的笑容,仿佛就在自已眼前。

回想这些年自已的苦苦追求,最终青雪师妹愿意答应嫁给他,更加使得秦无念深信不疑:只要用心相待,真爱终能打动女人。

秦无念内心亦是期待无比:“真想快些看见青雪穿上红嫁衣的模样。”

幸运的是,虽然秦无念内心激动且略带紧张,但身后的师弟师妹们却给了他莫大的支持和鼓舞。他们个个脸上洋溢着欢欣雀跃的表情,眼神中闪耀着期待与骄傲的光芒,为队伍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而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紫烟峰,青雪洞府之内,那玉床正中,魏迁正趴在青雪娇躯之上,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他跪在青雪左侧,双手交叉叠放,右手掌根部压在青雪前胸连线中点下方的胸骨上,左手则叠加于右手上。他双臂伸直,利用上半身的力量,快速而有力地下压青雪的胸骨。

就在刚刚,魏迁在为青雪穿戴衣物时,细细检查了她的身子,浑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除了原主早先留下的鞭痕,居然没有一处伤口,整个身子完好无损。

“没有致命伤口,这人是怎么死的?”魏迁实在对此感到困惑不解,“有没有一种可能,青雪还没死,或者说只是进入某种假死状态?”

这给了魏迁一丝希望,继而脑中闪过前世的心肺复苏急救。

如果青雪能活过来,自已当前的问题便迎刃而解,若是活不过来,自已八成就得跑路了。

当然,他记得,心肺复苏急救中,口对口人工呼吸要搭配心脏胸外挤压法。

“只是,呼吸送气和胸外按压的比例是啥来着?”魏迁挠挠头,“频率和力度又是多少?”

自已好像在短视频上刷到过口诀顺口溜,却只记得模糊。

“九浅一深,左三右三?”

不对,不对。

该死的,魏迁感觉自已好像记混了口诀,急得他脑袋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流,滴在身下女人峰峦之上,毫无阻力地滑落在玉床。

玛德,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直接上!

每隔三十次胸外按压后,他就暂停按压,将脸侧向一旁,用一手捏住青雪的鼻孔,另一手撑开她的下颚,将自已的口严密地覆盖在她的嘴上,进行两次人工呼吸,尽量使气体进入青雪的肺部,使其胸廓微微隆起。

如此按压、送气反复数百次。

魏迁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内心不断祈祷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尽管他全力以赴,青雪的生命迹象却没有丝毫浮现,魏迁终于不得不接受她已魂归九天的现实。

“凉透了,这女人是彻彻底底凉透了。”

小时候自已偷看女长老洗澡,被挖了双眼;现在睡了大师兄的未婚妻,还把人弄死了,要被挖走什么,魏迁实在不敢想。

“赶紧跑路,此地不能久留!”

魏迁不再犹豫,若是宗门之人发现新娘不见了,第一个要寻的地方,肯定就是这洞府。

不过在此之前,魏迁必须将这洞府之内,可能联系到自已的一切线索都清理干净,该销毁的销毁,该带走的带走。

魏迁细细翻找,不敢放过一个角落,一个物品:

缚灵绳?带走。

打魂鞭?带走。

基础阵盘,不要。

明心烛?带走。

青雪的日记?

魏迁犹豫了一下,随手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

“若不是魏郎喜好,我又怎么会愿意嫁与那无趣之人?”

“我去!这修真世界都玩得这么刺激的吗?”魏迁不敢相信自已看到的东西,嘴巴都咧到了下巴:“这原主也太逆天了,曹孟德见了恐怕都得直呼内行啊。”

眼下这日记肯定是留不得了,带走带走。

他最后一遍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了,直接准备开溜。

然而,正当魏迁刚要打开大门,撤去阵法逃离之时,却是感应到一股股熟悉的气息如同狂风般瞬间聚拢在洞府之外。

不是接亲而来的宗门大师兄和诸位师兄弟又是谁?

“我尼玛,来得这么快?”魏迁心头一紧,暗叫不妙,

他一边庆幸自已刚才没有鲁莽出去撞见众人,一边只能僵硬地贴着石门后方,尽量收敛自身气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中哀叹连连,忍不住想象自已被门外众人捉住的下场:

怕不是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剁成肉泥,身死道消。

“还有别的出口吗?”

思考片刻,魏迁绝望得回忆起,这个洞府当初就是原主和青雪一起设计的。

为了避免他人撞见双修之事,只留了这一个进出口,此刻已是被洞府外的众人结结实实地堵住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作茧自缚,自建囚笼?

魏迁熟练得想到床底,低头看去,玛德,这玉床居然是实心的,躲不进去。

不过饶是躲进去了,等外面那群人进来,也能轻而易举得感应到魏迁的气息,也于事无补。

如此,躲在什么衣柜亦或丹炉之中,也行不通了。

此刻,魏迁多么希望有空调外机和下水管道之类的东西英雄登场,让他逃出这个洞府,可这是修真世界,哪来的这些现代东西。

若是这时候,地上能出来一条缝,魏迁能钻进去多好!

对,魏迁转念一想,不如用五行遁术遁走?

但如今在阵法之内,自已气息尚可被遮掩,一旦遁出此阵,岂不是等于暴露自已?门外其他人也就罢了,宗门天骄大师兄岂能毫无察觉?自已遁术再高明,还能逃过他的眼睛吗?

他此刻心中后悔万分,为什么自已不早点跑呢,非要整理什么狗屁线索?即便是让宗门之人发现了自已跟青雪之死有关又如何?

天缘宗虽在赵国是首屈一指的势力,但放眼整个大陆,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大不了自已远遁他国,不再回来便是,也好过现在被人家原配堵着门抓。

此刻,阵法外传来一位师兄略带调侃的呼唤声,那声音在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青雪师妹,新郎来接你啦~”

躲在门后的魏迁闻听此言,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青雪师妹没有,好师弟一枚你要不要?”

出去,即便自已是巧舌如簧,也撇不清干系,肯定是死路一条;

躲着,外面的人迟早会发觉异样,待到攻破阵法进来,自已也是死路一条。

难道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系统呢?金手指?别装死,别矜持,赶紧出来!”

可是魏迁听不到一丝回应,急得他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滑落,滴在他的布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