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带有神路力量的子弹自枪口飞出,瞬间击穿了无脸人的肩膀。

“真当老子吃干饭的是吗?”

那黑漆漆的枪口此刻正冒着袅袅青烟,另一只悬空的手放置在风衣的口袋中,微微颤抖。

被贯穿的肩膀流淌出一道醒目的血痕,在地面渲染蔓延,直至整个人消失在张天面前。

“……走了?”

喘着粗气的张天目光惊恐的扫视车厢,好在无人受伤。

“你们尽可能互相照顾一下……这些人恐怕……”张天说道:“‘玉’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只要……”

话音未落,张天余光瞥见大巴的车头站着一只猫头鹰,正歪着脑袋戏谑着打量自已。

“……”

又一人尸首分离,血迹遍布整辆大巴。

惶恐之中周围驶来几辆写着阴阳官的汽车,一枚银币抛向半空后牢牢落在了蓝月手心。

“什么情况?”蓝月打开车窗询问道:“‘玉’正在来的路上……恰巧我在附近执行任务,就把我调过来了。”

张天颤抖着手臂趴在车窗,俯视下方的蓝月。

庆幸的是有帮手过来了……起码能将他们安全送到‘玉’。

“妈的……等回去我一定掘地三尺,把那群无脸人碎尸万段。”张天气愤道:“我不管他们是什么实力……既然他们敢袭击‘玉’就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哦?”

蓝月一只手搭在车窗,向上抛了一枚银币。

“!!!”

他自然见过这枚银币,当时无脸人手里拿着的和眼前蓝月手上的一模一样。

一滴冷汗自他额头缓缓滑向脸颊,最终滴落在大巴的铁板上。

“你……怎么会有这枚银币?”

“这个?”

他将银币不断向上抛着,轻描淡写的盖过了银币的来源。

“当然是顺手杀了一个无脸人了……据我所知还不止一个。”

三辆阴阳官的汽车将大巴彻底包裹,直至护送到‘玉’。

“谢谢你们了。”张天抓住蓝月的手,感激的说道:“要不是你们……恐怕我们真的凶多吉少了。”

“不对吧?以你的实力不应该这么狼狈吧?”

“确实不会那么狼狈……可他们的神路实在太过邪乎了。”张天说道:“其实我是怕车上的这些孩子,所以我我只能尽量减少伤亡。”

蓝月点了点头,坐上车消失在了‘玉’的门口。

沉重的铁门‘砰’的关上,几盏聚光灯打在大巴上。

“张天……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路上遇到了……”

“……”

“无脸人?”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对着身边站着的人说道:“去查查沿途的监控……还有【太平】的外来人名单。”

“对了……记得用天眼。”

“是。”

一只布满老茧的手缓缓伸向头顶,将那顶老旧棕色礼帽摘了下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本次的特训官。”

“张长生。”

“按照规定你们需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一周的特训,以免【奉神山】强大的威压将你们压垮……目前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你们适应了。”

一根手指指向夜空,周围的乌云识趣的闪避出一条广阔的视野,一颗璀璨的行星正以极快的速度下落。

“有很多人忌惮这条神路……黎明和黄昏的人对此也有所行动。”张长生说道:“按照这个速度明晚就能降临【奉神山】。”

“那里有股莫名的磁场会屏蔽所有拥有神路的人……总而言之在踏上【奉神山】之前,你们都不是安全的!”

他挥了挥手给我们安排了住处,是四人一间的上下铺。

也许是他们知道自已和林有才他们有矛盾,并未将自已与他们分配到一个寝室。

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了,和谁住其实都无所谓。

简单洗漱后齐君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路上遇到的无脸人,总感觉他们的神路有些熟悉。

尤其是那种歪着脑袋看向张天的猫头鹰……和给自已送信的那只相差无几。

“赵哥……”

齐君想的入迷并未发觉下面有人在叫自已。

“赵哥?”

那人将声音抬高了些,齐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赵哥!”

“怎么了?”

“我来帮你清除障碍了……”

齐君扭头看向下方,叫喊自已的人正站在自已床铺下方,脸上的五官迅速扭曲,直到消失不见。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指着自已的脖颈,他向后挪动了下身子,双手抓住上铺的护栏准备越下。

底下拿刀的无脸人默默将刀口对准了自已,在齐君的惊恐的目光中,对方划断了自已的头颅。

当他看向其他两人时,同样的惨状浮现在眼前。

血液溅了一身。

头颅全部被诡异的切断,而且在进入宿舍时有人缴了他们的武器……这把匕首究竟是怎么带来的。

如今整间寝室只剩下自已一个活口,明天起来的话自已就成了头号嫌疑人。

甚至还会被扣上谋杀的罪名。

“我来帮你清除障碍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玉’的戒备森严,丝毫不亚于阴阳官总部,白依依他们是不可能进来的……那这人到底是谁?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房门也被人敲响。

“里面的睡了吗?”

齐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的他默默关上了墙角的台灯,目光惊恐的望着那扇门。

庆幸的是门外的人很快就离开了,齐君靠在门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足十平米的房间,地面上赫然躺着三具尸首分离的尸体。

如果不想被问责……只有一个方法。

他死。

在那片镜湖之上,齐君找遍了所有的神路,都没有一条能帮自已脱身的神路。

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门上,天刚蒙蒙亮,走廊上空无一人,除了这个浑身血迹的疯子。

不想被问责的话……只能这么做了。

齐君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感觉自已已经快疯了。

就像当时的老疯子,据说在那个年代的时候他可是研究生……最终不还是沦落为乞丐了?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穿过走廊的窗户,打在齐君的脸上,身后是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