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好。”
当我带着背包来到金道勋休息的地方,他和一众女子向我问好。
“大家都别客气,坐下来说话。”我尽量压低语气,减少给这些人心理压力。
我看着这些昔日的靓女,她们坐在草地上,荧屏上的光鲜亮丽已经黯然失色。虽然现在还不至于面黄肌瘦,但也都是神情憔悴不已。
“你们吃过早饭了没有?”
众人默不作声,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都低着头。
我将背包打开,从里面取出压缩饼干之类的野外生存的干粮放在她们中间,说道:“这些是我的所有了,大家平分一下,然后省着点吃,应该可以应付到目的地。”
金道勋、两位化妆师、TALA女团、岛国女子都高兴异常。民以食为天,这时才是表现淋漓尽致的时候。
“谢谢,梁先生。”
我看着她们的吃相,想着若是当年我喜欢的那个港台女偶像,如果也是这般吃相,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再崇拜她。浮华背后尽是真实。
“金道勋,你能跟我讲讲,你们为什么落到那些人手里?”
金道勋听到我在问他,急忙快速咀嚼了几下,然后吞了下去,回答道:
“我们公司这次带着最红的男团和女团应西雅图南棒裔富商的邀请,来到西雅图演出。
没想到刚下飞机第二天,就接到消息说华盛顿州将实行《少数族裔排除法案》。但凡在该州的少数族裔,一旦被抓捕便会被关进集中营。
我们很害怕,于是在富商的运作下,我们在法案实行前从西雅图逃了出来。但在路上没想到遇到了那些人,因此便被胁迫加入他们的队伍。”
原来如此,我对这些南棒人的来历终于有了了解。接着我对岛国的美女们问道:“你们呢?”
这些女人俯身对我行礼,然后其中年龄最长的京野美丽开口回答道:“梁桑,我们和金桑他们的遭遇相似,也是在逃难的路上被那些人胁迫进来的。”
“你的丈夫也是因此被他们杀害的?”
“是的。”京野美丽黯然神伤,“我的丈夫与那些人理论,没想到他们视人命如草芥,将他枪杀了。嘤嘤......”
“京野酱,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要向前看。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若你们想要回到山口下川那里,我可以随时和他说。”
“不,我们不回去。”众女子连忙摆手,一脸的紧张。
“他们都是你们的同胞,你们为什么不愿意?”
“我们七人在山口君的团队里都没有亲人,我们回去也不会受到优待,很有可能因此受到鄙视。”
“你是说我将你们送回去,他们会视为耻辱?”
“是的。”
我心中不由得仰天长叹:“将人物化,以至如斯!”
“梁君,这几日,我们看得出来,您是有担当、有责任的大英雄,您留下我们,我们会听从您的安排,尽心服侍您。”
“好,那你们就安心留下来吧。”
留下这句话,我离开了这里。按理来说,我是应该高兴的,但此时却高兴不起来。我在想,若是换做林婉儿,她会怎么说?是环境改变了人的想法,还是人的思想改造了环境?
回到陈燕南、林婉儿所在的地方,看到郑强、夏刚、崔天正、阿廖沙、米诺维奇、扬诺维奇、山口下川已经在这里等着我。
“各位,发生了什么情况?”
“老班长,大家找你,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
“你们有什么主意?”
“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先商量了一下。我们现在的位置,继续向北,穿过12号公路,会进入到当年印第安索瓜米西族的领地。根据记录,那里曾是水草丰茂,环境宜人的居住地。”
“你是说那个在西雅图酋长时被灭族的印第安部落?”
“没错,正是那里。”
“小郑、各位,你们听说过民间传闻没有?”
“什么传闻?”众人疑问道。
“索瓜米西族被灭族和他们领地的传闻。”
众人都摇着头,没人知道。
“一百年前,索瓜米西族的最后一个酋长西雅图,经历了昂撒人从东岸横跨美洲大陆往西进的整个过程,亲眼目睹了众多的骇人听闻的屠戮事件。为了抵抗侵略者,他们奋战过,他们躲避过,最后只剩下两条路:不是去死,就是搬到保留区去。”
“梁哥,难道他们没选择去保留地,而是最后选择去死?”崔天正问道。
“西雅图信奉天主教后,换来了侵略者给予的两条路选择,最后他妥协了,举族搬迁到了保留地,但这个保留地不是今日的印第安保留地,而是去了西雅图。西雅图城也是因此得名。”
“那他们到了西雅图后呢?发生了什么?”
“侵略者让他们走了第二条路——死。”
“真是无耻。”林婉儿说道。
山口下川看了看林婉儿,又看了看我,意思是:这个插话的女人你该管一管了。
我接着林婉儿的话,继续说道:“确实无耻,接下来就牵扯我们要面对的事。”
众人一脸的问号,不知道我们与故事中的人有什么关联。
“西雅图酋长在被昂撒侵略者屠杀前的一刻,曾说过一句话:好吧,我们会离开,我们也会灭亡,但是作为天主的忠实信徒,我希望我死后,你们将我的头颅放在索瓜米西族领地内的草地上,让阳光和绿草伴随着它腐朽。”
“梁哥,我们知道了西雅图的结局,难道关于他的传闻还没有结束?”
“没错,他的头颅被放回索瓜米西族领地后,那里的土地便受到了诅咒。在那里居住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没有正常死亡,而且死相凄惨。”
“梁桑,请问他的诅咒是什么?”
“我死以后,但凡我亡灵感应到的地方,那些闯入者,要么像我们曾经遭遇一样,死无葬身之地,要么流浪天涯孤苦而亡。”
“切,不过是些迷信而已。”林婉儿不屑地说道。
我看了林婉儿一眼,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各位,听了这个故事,你还想进入那里吗?”
阿廖沙、米诺维奇、扬诺维奇三人说道:“梁,我们觉得我们应该再好好考虑考虑,毕竟好的去处还有很多。”
郑强:“老班长,我是唯物主义者,我听你的。”
山口下川:“或许我们在梁桑的带领下,可以破除那里的诅咒。”
崔天正:“梁哥,我无所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你。不过呢,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不能完全相信,但也不能一点都不相信啊。”
“哦?这话怎么说呢?”
“就拿这些传闻来说吧,梁哥你又是从哪儿得知的呢?”
“我是在芝加哥的一家图书馆里偶然间看到的。”
林婉儿这时插话道:“我也经常去那个图书馆,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我笑了笑,说道:“我也是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的那本书,而且还是无意中翻到的里面的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