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锋:“就每天一起吃饭,这么简单的吗?”

淳于锋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瞅,看不出什么异样,也就不再细究,反正他的师弟师妹总不会坑害他就是了,想那么多干嘛。

再说,跟着师兄弟们蹭饭吃,还挺香的。若不是考虑自已身份太显眼,不便暴露与师门众人的这层关系,他从前就想住在那个宅院里了。

现在,他可以在大理寺打着向满月楼雇佣托管看护宋哲的名头,大大方方地常去转悠了。

淳于锋:“小师妹,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便送他过来。”

淳于锋朗爽一笑,起身拎起佩刀,留下这句话后,便阔步离去。

目送师兄离开后,风清颜回头见齐礼低头叹气,以为他仍在为淳于师兄的事烦心,调侃道:“再这般愁眉不展,要长皱纹的。”

齐礼扒拉扒拉盘里剩的那几粒葡萄,拿起来塞嘴里,边吃边说道:“你难道没听到,他说那文弱书生今年十六岁,与我们年龄相仿。”

风清颜:“听到了,你我皆已十八,他与我们的确年龄相仿。”

齐礼抬头看着她,话中有话:“没想到,你竟还记得自已已年满十八。”

……

风清颜一阵无语,却也领会了齐礼的言外之意。她这位准太子妃,估摸快要转正了。刹那间,她百感交集,再度陷入沉默。

……

齐礼:“想好了,真要嫁吗?”

风清颜:“难道还能抗旨、逃婚不成?”

齐礼:“可是,楚明泽是怎样一个人,我们都无从知晓。况且,他所背负的不比你少,于他而言,感情如同奢侈品,他为了利益,定然不会真心待你,实非良人。”

风清颜:“于我而言,感情又何尝不奢侈?既然选择背负,就难免有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是,齐礼觉得,从始至终,都是他负她,小师妹没做错任何事,却平白无故承受、背负这么多。现在,离嫁入东宫大概不远了,离血雨腥风的修罗场又近了些。

见齐礼面色凝重,风清颜只得换上轻松点的语气开玩笑:“放心吧,东宫那只病猫不是我的对手,他敢图谋不轨的话,我打得他断子绝孙便是。”

齐礼闻言叹口气,站起身,用拳头砸了下桌面,宠溺笑道:“也好,叫姓楚的知道,我们颜颜不是好欺负的。”

……

城北一偏僻客栈。

一间昏暗的小屋中,一位中年男子低首而立,身前坐着一位衣着气质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贵公子。

公子侧身着慵懒地倚靠在破椅子上,反复看着刚刚送来的消息,嘴角上扬,似笑非笑,自顾自的说着:“断子绝孙吗?嗯,确实不好惹。”

“诶,娶妻有风险,洞房需谨慎啊。”

一旁站着的中年男子自然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向公子解释道:“我们的人不好离淳于大人太近,一开始只听得个大概。待淳于大人离开后,才靠近听得清楚,记录得细了些。”

中年男子此时已在心里把办事的那两个手下问候了八百遍,提淳于锋与林小姐相亲的事也就算了,怎么还把淳于锋走后那俩奇葩的对话记录得那么详细?是安逸日子得过太久,闲出屁了吧。

“无妨。你先去忙吧。”

待中年男子离开后,贵公子起身走向北边那个小得可怜的透气窗户,手指挑了挑窗框角落上的青苔,又开始自言自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嗯,有意思。”

“好期待和你见面啊,风清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