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马向西而去,路边茶楼上两人相对而坐。

“公子,这是您要的东西,全在这了。”

穿着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边说边将手边的玳瑁锦盒推向对面。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的年轻人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然后小抿一口,动作优雅自然,但眼神却始终平静如水。

面对眼前人的话语,他没有开口回应,只是静静地品味着茶香。

\"公子,实在抱歉,真的只有这些。您也了解现在这院里的情况,真正掌权的是谁。能拿到这些,已经......\"

说话之人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语气中带着些许惶恐和无奈。

然而,那公子只是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打断了对方的话:\"尚书大人,多虑了。我时常听父亲讲述他年轻时候的种种趣事,对宋大人是有些了解的,而且按照辈分来讲,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宋叔才对。\"

宋尚书又添疑惑,着实看不懂面前的年轻人。

他不禁抬眼打量这位看似云淡风轻的公子,试图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找到一些端倪。

沉默片刻后,贵公子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其实今日前来叨扰,确实事出有因。我对那位曲家小姐心生爱慕已久,实在无法忍受她嫁给一个年迈的老头子。所以才想跟宋叔找点无关紧要的线索,暂且拖延一下这门亲事。\"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宋尚书身上,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反应。

而此时的宋尚书早已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甚至连平日里擅长的表情管理都抛诸脑后。

真是没想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居然敢拿着足以令他掉脑袋的要命把柄,逼迫自已乖乖交出掌握在手中有关许长安的黑料,而目的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要知道,这些所谓的“料”虽然远远无法对势力庞大的许家造成任何实质性的影响,但它们却实实在在地构成了自已能够在户部甚至朝堂之中得以跟许家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以及体面的真正资本。

然而如今,却被面前这个四六不分、轻重不明的纨绔子弟,为儿女私情这么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破烂事情给强行夺走了,而且还是通过拿掉脑袋的秘密来作为要挟手段才得逞的。简直是荒唐至极。

宋尚书越琢磨越是恼火,却不好发作,气得脑袋瓜子嗡嗡直响。再瞧一眼眼前这位看似风度翩翩、阳光开朗且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哥,心里头忍不住给出了这样评价:道貌岸然的败家子儿!

“公子这么做,侯爷知晓后,怕是要怪我没劝一劝公子的。”

“宋叔,还是先劝劝府上的三公子吧。昨个还从我这借去五千两,就为约秦楼美人一同游湖泛舟。”

说完,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收回目光,又甩出一句话。

“小侄无意催讨,宋叔莫言多心。一点小钱,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我外祖家挺有钱的。”

宋尚书无语,小钱吗?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朴实无华。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道理,他懂,自已那几个儿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惹出事都得他来收拾,不禁暗自叹气,开口问道:“公子,这些东西,可想好去处了?”

“我平日吃喝玩乐惯了,还真未曾想过该托给谁。宋叔如此问,可是有门路推荐?”

“看公子也是肆意洒脱不问政事的人,不如,将事情交与我来为公子安排。可好?”

“那就有劳宋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