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是信我，还是信那狗屁的命运？
荧在看到那点赤红时心里已经警铃大作，疾呼了声，“哥！你在做什么？”
顾不得思考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荧就要冲上前灭火。
可她对上了那双和自已同色的眼睛。
决绝而悲哀。
金发少女那下意识泼洒出去的水元素落在火星上没能带来任何效果，眼见着一簇簇火焰沿着枝干和根系燃起，荧瞳孔一缩。
“哥！”
她再次喊了声，希望能唤起自家被洗脑的笨蛋哥哥一点理智，可惜没有任何作用。
打定了主意的空就像头倔驴，完全把当初的承诺丢到了脑后，荧无比熟悉的独属于他们的力量不断倾洒在世界树上，带着可怕的毁灭的力量。
空轻轻的声音回荡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
“世界是我们的敌人，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们，命运之轮终会向我们倾轧，”哥哥那双金色的眼睛里隐隐闪过一抹红光，“旧日的生命会维护将死的维系者，而我们从不被未来的新世界容纳。”
荧给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很肯定一点，自家哥哥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在已经向她许下承诺后还这般反方向地一意孤行。
“噼里啪啦——”
火势越来越大，甚至都燎到了空的衣角，但没有半点火星落到荧的身上，金发少女的周身像画了一个真空的圈，没有一丝火焰会伤害到她。
荧心思敏锐，很快就注意到了这点，意识到自家哥哥还是有点理智的，连忙想穿过火焰触碰自已的哥哥。
却在一毫之际，被一无形的屏障隔开。
明明荧的实力已经如此强大，可却不能穿过这道格外牢固的屏障。
一毫之差，就像是天涯海角。
金发少年深深看了荧一眼，然后没有留恋地转过身，身影没入飞快燎原的大火中。
荧死死地盯着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隐隐瞥到了那金灿灿中亮起的一点红。
颜色像极了百年前和「天理」对峙时，那位维系者的眼睛。
荧瞳孔一缩，隐隐明白了什么，刚想有所动作，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呼喊声。
“旅行者——哇！好大的火，怎么办，怎么办，你在里面吗——”带着哭腔的呐喊声传来，某只白色精灵的剪影在火焰的错落中闪过。
荧愣了一下。
‘派蒙进来了？’
她纠结地看了眼空消失的方向，咬了咬牙，侧身冲过火海。
火焰为她让路，依然没有伤害到她分毫。
看到火焰里冲出来毫发无损的少女，小派蒙才定了定心，急急忙忙冲上前。
“呜呜呜，旅行者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派蒙有一肚子的话想倾诉，但瞥到燃得越来越剧烈的火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那些话吞了回去，把手里的灯塞给了荧，“大慈树王有话要跟你说。”
荧注意到了和外面火焰一样剧烈燃烧的紫芒，心突然跳了一下。
“听着，旅行者。”树王温柔的声线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上一个轮回里，你的哥哥也曾像你一般旅行过了七国。”
荧握着灯柄的手一颤。
“他也有一个和你的伙伴一样的向导，但他并没有邂逅球球。”
“在上个轮回的棋局里，你们一败涂地。”
“双子覆灭，深渊横行，世界倾塌，生灵涂炭……时间的魔神最后一次醒来，拨动指针，开启了这一局棋局。”
“我在维度的罅隙里瞥见了这一切真相。”
树王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叙述下去。
“原本这一次轮回里，出现了变数，对，就是球球，让一切本该覆灭的结局有了转机。”
“……但你的哥哥，被禁忌的知识污染了。”
“可以说是深渊，我更倾向于把它描述成世界之外的禁忌知识，这可是连「天理」都能污染的秽物。”
“他的记忆被影响而向着‘禁忌’所希望的那样重新整合——如今的局面我大概能猜测到他的记忆被改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认为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你们两个注定有一个人会登上‘神’之座，与「天理」为敌，与七神为敌，与世界为敌，最后带来倾覆的结局。”
大慈树王没有继续说下去，荧却已经能想明白了。
空哪里想自家妹妹承受这份苦楚和压力，就想自已把一切担下来。
只能说是脑子不太灵光又转不明白的笨蛋哥哥——这不明摆着就是忽悠人的吗！他就这么相信自已的记忆啊！
荧气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你应该知道你很难再改变这一切了，还要做什么呢……”似乎是听到了荧拉开卷轴的声音，大慈树王无奈地提醒。
荧哼了声：“我家笨蛋哥哥走了步蠢棋，只能我来悔棋咯。”
卷轴顶上黑色的两个字骤然亮起了蓝光。
在熊熊的火焰里，荧最后看了眼那道决绝身影消失的方向。
笨蛋，等我把你拉回来。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皮耶罗淡淡的声音落在耳畔。
“再见。”
眼前再度一黑。
荧很快反应过来，现在她们是在那条通往坎瑞亚的通道坠落的时间段。
派蒙懵圈的声音传来：“旅行者……诶？发生了什么？我们刚刚不是？”
荧：“你忘了？那个卷轴？”
虽然知道这样解释小派蒙可能脑子转不过来，但荧顾不及想这个，视线四下环顾。
她还要……再快点。
似乎是心里划过这个念头的时候，脚下就亮起了白光。
荧一惊，落地后，视线触及前方奔跑而过的身影时，猛地明白过来了什么。
明明那个通道是在她来之后才第一次打开，可她的哥哥却比她快得多，原来是因为这样！
没有多想，她飞也似的冲上去一把把自家哥哥捆了个严严实实。
后头还在发懵的派蒙目瞪口呆地看着荧这一套连招。
空惊愕扭头，“妹妹……？”
注意到空眼底的一抹一闪而逝的红，荧没有再犹豫，一个净化就丢到了他头上。
空忽然感觉脑子清明了，还没反应过来，荧就一股脑地解释起来。
注意到空眼里的犹豫和挣扎，荧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你是信我，还是信那狗屁的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