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还挺好奇老爷子当时是什么表情
“诶，前面就是旅店了，旅行者你去哪里？等等我！”
“听到了吗？风吹来的声音。”荧比了个嘘。
‘他果然来这里了。’
派蒙丈二摸不着头脑，但很快她就懂了。
“诶……诶！卖唱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喊出了毛绒球起的外号，别提有多顺口了，明明开始的时候还因为不敢侵犯神明的威严而唯唯诺诺。
细长的手指拨出最后一个音符，温迪侧过头，莞尔一笑：“嘿，好久不见。”
他一个人坐在木制长椅上，帽檐插着几朵洁白的塞西莉亚花，手指搭在琴弦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们的到来。
“你在这里等我们？”荧走上前坐下。
“唔，不完全是，只是碰巧。”温迪眨了眨眼睛，“你知道吧，今天一大早我就来璃月了哦。”
派蒙反射弧绕了一大圈，终于回想起荧在群玉阁上说过的话：“这么早就来了嘛！”
“嗯哼，来的不太是时候，就没来找你们，”他眺望着夜色眯了眯眼睛，“听老爷子说被颗小球识破了真身，就猜到是你们了，真厉害啊——我还挺好奇老爷子当时是什么表情？”
温迪扭过头，兴致盎然地盯着努力装成颗死球的毛茸茸。
毛绒球rua都不敢rua一声。
“你看起来怎么这么像幸灾乐祸啊！”派蒙叉腰。
温迪笑笑：“璃月不是有句古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嘛，我还是第一次见老爷子有失策的时候呢。”
荧岔开话题：“所以你来璃月是干什么？”
“来找老爷子喝喝酒，叙叙旧呗。”他是带着点笑意说的，只是眼底分明有些落寞。
“璃月要变天了啊。”他感慨了一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荧没有回应。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这是关乎神权和人权的更替。
神治理的时代就像闪耀一时的星辰，等它失了色不再发光，总有被新时代洪流淹没的一天。
没有恒亮不熄的事物，时序更迭，新旧交替，总有那么一天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以为是变故的人事，其实早已注定，只是当时只道无常。
所以温迪接受的很快，只是一时有些慨叹。时间是可以侵蚀一切事物的东西。
可一恍然，又觉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荧叹了声：“你来这里，不完全是为了帝君吧。”
温迪沉默片刻，倒也不打算隐瞒：“真敏锐啊，旅行者。”
“我……”
荧摇了摇头，“不想说就不用说了，如果会让你为难的话，这本就是你的自由，我们也无权干预。”
温迪怔了怔，“自由吗……”他轻声呢喃，扭过头去：“也好，谢谢你。”
“不多说了，尘埃落定后来找我吧，我有事和你说。”
温迪站了起身：“还有，你身上的秘密，不要轻易告诉别人。”
“人心的贪欲是永无止境的，旅行者。”
“我清楚，谢谢提醒，回见。”荧挥了挥手。
“回见，祝你今夜好梦。”
——
时间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宴席的气氛热闹非凡，张灯结彩，座无虚席。
人们欢声笑语，共同庆祝璃月又一次在危难下的平安。
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派蒙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她在空中飞来飞去，眼睛亮闪闪。
无他，凝光特意为她叮嘱多做了十盘甜甜花酿鸡。
全、是、她、的！
幸福到晕厥gif.
“出息，rua！”
毛绒球发表了一针见血的评价。
荧失笑，看着派蒙顶着毛绒球飞来飞去，放心地收回视线。
她看向台上侃侃而谈的凝光。
这次倒是有了充分的准备呢，天权星大人。
轻出一口气，她叉起一颗金丝虾球往嘴里送。
不得不说，单在美食这一方面，璃月就有着天然的优势。
席至热闹间，海浪再度翻涌。
只是这一次，等待着牠的是数百艘载着归终机的海船，还有一位与先前相对全然自信的领导者。
荧看见有道洁白的人影悄无声息从人群中掠过，直奔海域。
她端起一盏茶，吹开了茶盏上的烟雾，眼睛在氤氲的水雾中微弯：“懂得守护，她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是么？留云借风真君。”
“你果然能认出本仙。”女子推了推红色的半框眼镜，在她身旁坐下，“称呼本仙闲云就好。那孩子能结识你们，倒也是缘分。”
她给自已倒了杯茶，倒也不打算过多客套，“那件礼物过于贵重了。”
不等荧摇头开口，她又补上一句：“本仙知道你不会要回，便送你一物抵当一二。”
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没有推辞：“荣幸之至。”
“旅行的时候多有不便，风餐露宿，有它在倒也能方便许多。虽然对你而言，或许只是锦上添花。”闲云托出一盏棕色茶壶，“此物名为尘歌壶……”
“别有洞天，真无愧于仙家机关。”荧并不吝于赞美。
派蒙会很喜欢吧，毕竟省下来的钱能买很多她喜欢的吃食。
“要费不少功夫吧，想来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确实非本仙所做……不过送予有需要之人，她也会很开心吧。”闲云摇了摇头，看向远方。
海面已经恢复平静，这场灾难的余波筑起了新时代的根基。
帝君啊……
她收回视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站起了身：“先行一步，失陪。”
荧能猜出她在想什么，“您也无法适应吗？”
闲云轻出一口气：“倒也没有，只是有些慨叹。”
她望了一眼台上自信而耀眼的天权星，足尖一点，消弭于无形。
周围人没有注意这小小的一隅，自然也不会发现有人凭空消失这种事。
荧垂目看着手中有余温的杯盏，手一伸，把它收好。
仙人共存的时代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新生的璃月。
“怎么了旅行者？不开心吗？看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一道紫色倩影走了过来。
雷厉风行，英姿飒爽，是为玉衡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