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样了?”

“没事吧?要不要我们上来?”

对讲机里传来小樱急迫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千万别上来,这上面的空气里都是通灵芝的孢子,你们没有抗体,扛不住的!”

“那你们小心。”

我把对讲机别在腰上,摸了摸后背,刚才出了一身的汗。

“你们看!”

蒋茜瞪大眼睛,指着头顶的幻神花。

只见,幻神花的颜色竟在缓缓变化。

几个呼吸的时间,紫色渐变成了赤红,鲜艳无比,仿佛岩壁上一簇燃烧的火焰。

“你之前说,幻神花是彩色的,我们进来的时候是紫色,现在变成了红色,难道这朵花还会不停的变换颜色?”

我感觉到三观都被颠覆了,幻神花的幻觉再诡异,说到底也只是植物,怎么颜色还能变来变去的?

“我靠,又变了,变成蓝色了!”

“太离谱了,我只听过变色龙会改变颜色,没听说过花也能变!”

曹柯满脸不可思议,沉声道:“这朵花太有邪性,干脆咱们一把火把它烧掉,怎么样?”

“没有汽油啊,而且它长在岩壁上,除非把茎秆砍断,然后把汽油浇上去才行。”蒋茜说。

“不!咱们有汽油!”

我猛然想起我们的快艇油箱,应该有汽油。

“骆哥骆哥,听不听得到。”我拿着对讲机问。

“听得到,怎么了?”

“我们这边需要汽油,你去快艇油箱里弄一些过来,弄好了跟我说。”

“好,你等着。”

曹柯对我点点头,吩咐蒋茜:“你去把刚才射出去的箭弹找回来,这个可以重复利用的。”

他转头看向我:“咱们得小心点,花里面有噬金蚁,我建议我们先慢慢磨断花秆,等差不多了,咱们就把汽油灌进去,给它们来个焖炉烧烤。”

花秆比我大腿还粗,已经完全木质化,我盘算着就算用金刚铲切割,估计也要一点时间才能弄断。

“好,咱们三个人分工,你去切断花秆,蒋茜去找箭弹,我来研究一下这塌陷的黄肠题凑,看看怎么进去找到里面的内椁。”我说。

我把身上系着的绳扣解下,围着黄肠题凑转了一圈,感觉有点棘手。

由于地下洪水的冲击,外围的木材就像是打翻的牙签盒一样散乱,发霉发潮的味道很重。

我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一个突破口,能安全进去。

“一定有一个入口,否则胡老六头上的冠冕怎么来的?”

我心中暗道。

黄肠题凑这四个字,其实是很形象的比喻,“黄”就是黄色;“肠”形容柏木形状像一节节肠子,“题”在古文中是“头”的意思,这里指柏木的一端,“凑”就是柏木的头都凑在一起向内。

所以“题凑”的意思是,木头都向着内部垒砌。

我一边找突破口,一边在心里慢慢回忆和黄肠题凑有关的墓葬。

比如国内的一号秦公大墓,光消耗掉的木材就有202立方,其中包含有680多根千年以上的古柏,将秦景公的棺室之外围成了一个巨大的木房子,这个墓葬目前是开放参观的。

但是要论木材用的最多的,当属汉武帝刘彻的孙子刘建的大葆台汉墓。

大葆台汉墓,墓葬平面呈“凸”字形,由墓道、甬道、外回廊、“黄肠题凑”与前室、后室等部分组成,根据后来估算,一共用了超过14000根黄肠木。

在西汉时,虽然森林植被条件很好,但想要建造这样一个“黄肠题凑”,也得砍伐成千上万根柏木森林。

还不包括运输、削皮、垒砌所耗费的人力和物力,可以说这东西的造价是难以想象的。

“罗把头,你也别心急,这黄肠题凑被冲毁了,对咱们来说是幸福的烦恼啊!”

曹柯把金刚铲当锯子用,感慨道:“也就是这个白帝公孙述把黄肠题凑放在山洞里了,便宜了咱们。”

“像我八年前和姚老大,在邙山那边遇到的一个汉墓,黄肠题凑周围有两层木炭,还有一米厚的白膏泥!”

“他娘的,我记得那次我手都肿了也没打穿,毕竟柏木坚硬密度大,长50年才能增加20厘米直径,而一根黄肠木就有一米长,相当于手工凿开一堵千年老柏木墙!”

我笑道:“是啊,我入行那年,听把头说当时有同行找到了一座秦代古墓,里面就有黄肠题凑,但是打不开。”

“结果他们也贪欲上头了,就用炸药炸,结果动静太大被抓了,离谱的是就算是炸药,也只炸断了一根黄柏木。”

就在这时。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下子汗毛都竖了起来。

转头一看,赫然是酒仙张、陈老四他们,一共五个人。

他们看到木头上吊着的胡老六,都露出悲恸之色。

这些人虽然衣衫破烂,甚至可以说邋遢,但眸光很冷,眼神看向我时,有股无形的压力。

“老九!”

“小柯!”

他们中有人叫道。

曹柯回头,顿时大喜:“张二哥!王三哥……大家没事!太好了!”

他跳下黄肠题凑,问酒仙张:“张二哥,大家都恢复正常了吗?”

酒仙张沉吟道:“嗯,我找了一条当年修墓工匠留下的小路。”

“他们去了外面的山谷,呼吸了新鲜空气,就没事了。”

古时很多墓修完后,为了保密,工匠都会被封在墓室里,这几乎成了惯例,所以很多工匠都会偷偷留下后路。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罗把头,刘坤山老把头的人。”

“姚老大担心咱们在里面出事,就让罗把头带人来接应我们。”

曹柯笑着介绍道。

他介绍完后,我发现这些人看向我的眼神温和了一些,还向我点头示意。

“老九,你刚才在上面干什么?”酒仙张皱眉问道。

“我在砍幻神花的花秆,我们想把这个祸害一把火烧掉。”曹柯笑着说。

“你说什么?”酒仙张脸色突然大变。

这群人的脸色,也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了无比诡异的一幕。

只见幻神花花瓣上面,那些“颜色”,纷纷脱离,就像是蒲公英的种子,散落到四面八方。

它们从幻神花上脱离,幻神花也露出了原本的颜色,洁白无瑕,宛如白玉!

“这是灵媒蛄,是灵媒蛄!”

蒋茜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脸色惨白,浑身发颤。

我也一下子明白了,幻神花颜色变换不定,是因为它表面附着的这种叫“灵媒蛄”的东西。

“骆哥!汽油搞到了吗!”

我拿起对讲机,焦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