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过去了,加起来一共十二天,而今天便是我待在别墅的最后一天。

厨房的食材已经出现空缺,我在老大的办公室门口偷听进购蔬菜什么的,就知道逃跑的机会到来了。

到时候货车一定会拆卸货物,我正好可以偷偷钻进车内,随着车子回到城市。

计划实施前我异常兴奋,一边搓手一边踱步,转眼间,货车抵达别墅后院。

这个宋清昱心眼挺多,不让货车停在前院,而是停在后院。

得亏我在二楼的卧室留心观察了一阵,看到车子正在卸货,疯一样的跑下楼。

楼的转角处有两三个人盯着我看,我只好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轻松的通过这两个保镖。

连接后厨的院子有一道木栅栏,三两个人卸货员在那里走来走去,丝毫不给我让道的机会。

眼见货车上的东西越来越少,厨房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急的心口冒火。

也不管脚上穿的拖鞋,连蹦带跳的翻过靠墙边的栅栏,如一道闪电划过,贴在了货车的侧面。

现在只需要钻进货车里就可以了,可我刚准备迈开步子,却发现驾驶门半开着。

为何不亲自当一回司机呢,反正平坦的车道就这一条,就算拐来拐去也不会迷路。

于是,我抱着偌大的希望,猛扑进驾驶座位上。

那些搬货员一听到车门关上的瞬间,立刻丢下手中的东西 前仆后继的追在已经发动的车子后面。

我对大别墅悄悄竖了个中指,愉快的踩下油门,飞也似的消失在山野之间,不见踪影。

外面的躁动很快传到了宋清昱的耳朵里,他停下签订的大堆合约,带着一副要杀人的架势冲进来了后院。

他说:“怎么了?”

搬货员们停下彼此责怪的声音,自责的压下帽子,统一说道:“一个女人偷偷溜进驾驶室,把货车开走了。”

不用解释,他瞬间明白了,当即下令全部人员抓捕紫菀花。

而我一路辗转、多次换车乘,也灵巧的躲避那群人,真是应了那句玩笑话:泥鳅从指缝溜走,再也抓不回来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左右,我终于赶到了曾经的出租小屋。

自出国前它便闲置在那里了,没有被好好打理过。

我带着失而复得的心情走进小区门口,手机的一则新闻消息更是鼓舞了我的干劲。

原来,邵多金想尽办法成功融资,想故技重施,打算再开一次珠宝展览会。

不幸的是,在举行日的前一晚,他的商业大楼又遭到了空前绝后的洗劫。

强盗们也是心狠手辣,连浮雕壁画上的不算太名贵的珠子都扣光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只有邵多金脸上还挂着那一串亮晶晶的水珍珠。

他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有时发出咯咯的哭叫声,活像一只被偷家的癞蛤蟆,鼓着圆皮球似的肚子对着镜头大哭特哭。

拍摄的记者们带着隐忍的笑,拍下了这一幕。

邵多金也是我的仇人之一,见他遭遇了这样的下场,我不由得也跟着笑出声。

如今,这个肥仔算是受到了贪财的报应,我甚至都能幻想出他被琥珀的灵魂纠缠的几个不眠之夜,该是多么振奋人心。

很快,我的出租屋到了。

这栋有二十二岁高龄的老式居民楼,就像是商海市的一抹污点,墙皮上的黑点聚成一团,叫人看不出它原先的雪白。

等我掏出钥匙时,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底发酵。

当我看到屋内的环境已经大变样了,就已证实了我的担忧是有迹可循的。

原本放在窗户边的沙发竟然挪到了正中间,电视柜上本来没有电视,现在又奇迹般的变出来了。

鞋柜多了几双陌生的男人的鞋,厨房的过道添了一张折叠桌,右手边老掉漆的立柜也都焕然一新了。

还有更多变化的细节,实在是数不过来了,也不方便细说。

忽的,刻在基因里的力量被唤醒,我动作麻利的抓起角落里的扫把,抽出铁管,蹲在沙发背后,打听四周的动静。

那闯入的小贼或许是房东,也可能是意图不轨的猥琐男,毕竟她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了,不免会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屋子闲置着,趁机鸩占鹊巢。

一个合格的杀手要随时保持随机应变的能力。

我忍了足音,像壁虎似的摸着墙走,张望每个角落,倾听可能暗藏在最深处的动静。

移动到阳台时,我看到晾衣架上高高悬挂着两块大大的蓝黑色尼龙方形布。

当我换了个角度才明白,那是条男人的特大码内裤。

我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而后又谨慎的推开一间主卧的门,发现这里还保留着我离开前的老样子,没有丢失任何物件,就连上次穿的内衣都还挂在椅子上。

看来,闯入者不是淫贼,那会是什么古怪的人呢?

随着疑窦接连出现,我越发好奇了,我几乎将手里的铁管弯折二十度,当枪一样举在胸前。

现在,只剩下一间空闲的次卧没有去看了。

我有预感,那人铁定是躲在了这间屋子,就等我走进去自投罗网。

我用铁管的一头轻轻推开没有关严实的门,接着,一股酸臭的汗味顺着敞开的缝隙里飘了出来,似乎发着淡淡的绿光。

躲在里屋的人吓的发出尖叫,迅速把裤子穿好,擦擦脖子上的汗水,笨拙的躲在门后。

屋内没有开灯,所以他只能借助屋外反射进来一些光线。

他误把那根铁管的影子当成了枪杆子,以为外面的人是来暗杀他的,吓的他后背冷汗直流,眼皮跳的厉害。

他站在门后抓紧求饶:“你们饶了我吧,抢劫了我的所有财产还不够吗?难道我这条命你们也要夺走?求你们仁慈些吧,我还有妻女……”

终于,我透过黑暗中看清和听清那个葫芦身材的人以及声音。

我瞬间怒气腾腾,像跳下马的红脸关公,手里扛着武器,猛然拉开门,狠狠朝敌人劈了过去。

“邵多金,你这个小人,竟敢住到我家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