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退无可退
铁山城下,投降的桓军士兵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他们的脸上满是烟尘和恐惧。
甘子宁和守军们警惕地监视着他们,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这场激烈的战斗,最终以桓军的惨败和投降而告终。
甘子宁等将领望着邓守忠,眼中满是钦佩与敬仰,对他的神机妙算佩服得简直无话可说。
他们个个兴奋异常,满脸通红,纷纷摩拳擦掌地请战追击敌人,想要一举将桓军彻底击败。
邓守忠却面色凝重,摆了摆手说道:“诸位莫要冲动,此番我们能够获胜,靠的是出其不意。然而,敌人实力雄厚,此次只是伤了皮毛而已,切不可因为一时的胜利就轻敌大意。”
甘子宁皱着眉头,问道:“将军,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是不是重建铁山据城死守?”
邓守忠摇了摇头,望着已成废墟的铁山城,缓缓说道:“铁山已毁,再留下也没办法守了。还不如继续撤往下游,寻找合适的地点,以逸待劳,等待更好的战机。”
甘子宁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些俘虏该怎么办?”
邓守忠毫不犹豫地说:“全部放了。”
甘子宁一脸不解,着急地问道:“将军,放了他们,万一他们又加入桓军跟我们作对怎么办?”
邓守忠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这些人如今人人带伤,回去之后需要桓军派人照顾,这无疑会消耗桓军的资源和精力。而且,他们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回到敌人的军队不但可以宣扬我军的仁义,还能散播恐慌,进一步动摇他们的军心。所以,我还怕他们不回到叛军中去呢。”
甘子宁听后,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禁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他转身对着俘虏们大声说道:“你们听着,我们都是自已人,自已人不杀自已人。这次念你们只是被桓宣那个逆贼蛊惑,放你们离开。你们要是再冥顽不灵,等皇上的百万大军一到,所有人都要跟着桓宣这个逆贼陪葬!”
俘虏们听到甘子宁的这番话,一个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仿佛从绝望的深渊瞬间被拉回到了光明之中。
他们不停地躬身作揖,嘴里千恩万谢着:“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将军!”随后,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慌不择路地朝着来时的方向逃了回去。
他们有的丢盔弃甲,有的相互搀扶,狼狈不堪,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让他们遭受重创的地方。
邓守忠深知局势紧迫,片刻也不敢耽搁。他带着舰队,趁着夜色的掩护,连夜出发。
船只在江面上疾驰,划破平静的江水,泛起层层白色的浪花。士兵们轮流值守,在船上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懈怠。
经过一夜的奔波,舰队飞快撤往了长江下游百里之外的彭泽城。
桓宣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惨重失败后,独自在豪华的楼船中静坐反思。
他痛苦地回忆着每一个决策的失误,终于意识到自已的接连失败都是因为轻敌所致。
他的脸上满是懊悔与自责,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傲慢与自负。
于是,他拉下脸来,亲自走到蒯恩廷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恳地道歉道:“蒯先生,此前是我桓宣刚愎自用,不听先生良言,才导致如今的局面。还望先生大人大量,莫要与我计较。”
蒯恩廷原本只是个屡次科举不中的落地秀才,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得到了桓宣的赏识,从此一家人跟着飞黄腾达。
他对桓宣的知遇之恩一直铭记在心,心怀感激,听到桓宣的道歉,连忙上前相扶,“主公,这是干什么,你真是折煞学生了。”
桓宣顺势起身,长叹了口气:“如今这困局,进又进不得,退又不甘心,还望先生教我,下一步该当如何?是不是应该退回江夏,向朝廷服软,以求一线生机?”
蒯恩廷思片刻,郑重开口:“主公,如今清君侧的大旗已经举起,天下皆知。此时若退回江夏,向朝廷服软,朝廷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我们已无退路,唯有继续沿江东进,寻机与郑定决战。只要能一战取胜,便能扭转局势,成就大业。万不可在此刻心怀侥幸啊!”
桓宣神情沮丧,低垂着头,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自我怀疑:“可是,我连一个小小的邓守忠都打不过,处处受挫,损兵折将,我又拿什么去跟郑定斗啊?”
蒯恩廷看着桓宣如此消沉,用力抓住他的手腕,目光坚定地说道:“主公,切莫如此悲观。邓守忠率领的南京水师,乃是郑定手中唯一能打水战的部队。只要我们打败了他们,郑定便如同失去了羽翼的雄鹰,必败无疑。”
桓宣听了蒯恩廷的话,眼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
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大声说道:“好!那就继续东进,与他们一决雌雄!”随后,整顿兵马,率军继续东进。
邓守忠深知敌强我弱的形势依然没的改变,继续依靠着地形优势节节抵抗。
他巧妙地利用江中的暗礁、狭窄的水道等地理条件,给桓军的前进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然而,桓宣经过两场大败之后,变得极为谨慎。在蒯恩廷的精心辅助下,他几乎再没上过什么当。每一次邓守忠设下的埋伏,都被他们敏锐地察觉并避开。
而且,桓宣仗着兵力雄厚的优势,步步紧逼,不断压缩邓守忠的活动空间,逼得邓守忠不得不和他们硬碰硬。
邓守忠在战场上展现出了出色的指挥艺术,每一场战役都精心布局,试图以巧取胜。不过形势的发展却对他越来越不利。
接下来的战役中,虽然他给对方造成了更多的杀伤,让桓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无奈双方兵力悬殊,他的部队也在一次次对战中伤亡过半。
长时间的战斗和巨大的伤亡让士兵们身心疲惫,士气变得越来越低落。同时,在桓军的强大压力下,他也被迫撤退到了距离南京仅有不到二百里西的白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