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法剑已折,加之其他法器都典当给了系统,此时袋中除了苏九公的骨灰瓶,已别无他物,

希夷拿起瓶子瞧了瞧,又皱了皱眉,胡乱将它放了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宁宸右手握着的长生斩上,随即露出一抹异样的神采,没有丝毫犹豫,伸手直接掰开握剑的手指,将长剑夺了下来。

宁宸心下大怒,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半分阻拦不得。

希夷抽出半截剑身,目光瞬间暗淡下来,冷哼一声:“呸,一把破剑,犯得着如此稀罕么?”

“铛”的一声,长生斩被扔回宁宸的身边。

紧接着,希夷又掰开了他左手手指,将他握在掌心的红珠掏了出来,拿到眼前,对着光线一番细细打量。

这尼玛就是所谓仙门修士的行事风格?

宁宸又惊又怒!

此时的红珠,似乎在与星瞳的对战中耗尽了能量,光芒已然回缩,几乎变得黯淡无光,其明亮度甚至都比不上一颗普通的珠子。

希夷眯着眼看了又看,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发现线索了么?”苍老声音催促道,“圣墟就要关闭了,没有的话,咱们赶紧到别的地方寻找去。”

“没什么,没什么。”希夷一边说,一边随手将红珠扔到一边,转身离开。

......

漂浮在虚空之中,宁宸轻叹一声,心中更是充满失落。

他似乎很难相信,自已想象中的玄界修士,仙风道骨,竟然会是这样一般的模样,实在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此时又有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诶,那不是在凡界渡劫的宁师兄么?顾师姐您看,宁师兄倚坐在那边角落,好像晕了过去呢。”

这个声音好像很熟。

“不会吧。”一个半信半疑的女声传来。

这个娇媚中犹带清冷的声音,在原主的记忆中,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啊!

师姐怎么会来此地呢?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看看。”白衣蹁跹,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奔了过来,“诶,宁师弟,你这是怎么啦?”

一张宜喜宜嗔的俏丽面容出现在宁宸面前。

来的正是师父的独生女顾夕颜。

艾玛,我这师姐好美!

一念方起,他忽觉识海之中,一股强悍灵力直冲而来,只一个激灵,他看见地上那个“自已”一跃而起,长生斩出鞘,一剑刺向正在靠近的顾夕颜。

动作敏捷,仿佛先前的伤痛已完全消于无形。

悬浮在半空之中,他竟有了一种剑出如电的失速感。

“宁宸,你疯了么?”顾夕颜失声惊呼道。

事出突然,两人相距又近,这一剑她似已避无可避,竟是呆立在原地,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入身体。

“宁师弟,撒手。”

电光火石间,一句清朗之声传来,一股强劲无匹的大力搭在剑身之上,宁宸只觉右臂一阵酸麻,“当啷”一声,掌中的长生斩早已脱手坠地。

地上的身子摇摇欲坠。

而虚空中的他,一击不中,脑中那股灵力如潮水般疾速退去。

尼玛,莫非那魔女在我身上还留了后手?

对自已刚才那一剑,宁宸感到实在不可思议,此时更是后怕不已......

出手抵挡的是太上宗首席大弟子白玉城。

这一次,他奉宗主之命,带领顾夕颜等八名金丹弟子,前来圣墟寻找机缘,机缘没寻着,却是发现了昏迷中的宁宸,也算是赶巧至极。

至少不算是空手而归吧。

对于这位首席大师兄,宁宸原主并不陌生。

近十年来,在太上宗平辈之中,白玉城可是独一挡的存在了。而他的故事,却也更具传奇性。

他原是凡界的一名普通书院学子,直到十六岁那年,方才突然觉醒了仙根。

自那一刻,他便许下了修仙飞升的宏愿,于是徒步万里来到玄界界壁,又经过了护山大阵的雷火考验,遂以凡人之躯登上太上仙门,成为宗主颜真的大弟子。

在颜真的细心教导下。他的修行进展可谓非同凡响。

三年跨入通玄境,五年金丹圆满,闭关两年,又在三十岁那年修成元婴,轰动整个修仙界。

也成为无数年轻修士前进路上的终极目标。

此时,这位宽袍缓带,自带仙人之姿的大师兄。面带微笑,口念法诀,一抬手,两个莹莹发亮的光环倏然从他袖中飞出,眨眼便将地上的宁宸双手牢牢缚住。

一切只是发生在数息之时。

而悬浮其上的宁宸,却看到顾夕颜一面抚着高高挺立的胸口,连连后退,一面不易觉察地撇了撇好看的嘴角,眼中分明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莫非她是在演戏?

只是这戏演得也未免太过冒险些了吧。

又或许,人家金丹圆满,本就是艺高人胆大,在她眼中,自已这快若闪电般一击,其实慢得跟蜗牛爬行相差无几。

对于这位美女师姐,原主总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既亲近,又疏离的情感。

就像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能看到,却触摸不到。

从多年前,自已来到太上宗洗剑峰,跟她的第一次见面开始,这种感觉便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却似始终没有改变。

她这是要戏弄于我么?

“陆师弟,你背上宁师弟,先出去再说。”白玉城吩咐道。

“是呢。”一名浓眉豹眼,体格魁梧的弟子抢先一步,将宁轲摇摇欲坠的身子负在背后。

此人好像是栖霞峰的一名金丹修士。

栖霞峰也是宗门镇妖楼之所在。

“大师兄,这一堆残破石像,好像是涂山圣母呢。”另一名弟子看向殿中,表情有些惊惧,更多了几分迷惑之意。

“本来就是。”白玉城淡淡道。

“可是,这神像是谁毁坏的呢,宁师兄怎会在这里?难道说……他是被那人所伤?”那名弟子继续问道。

“也许吧!”

“但这只是猜测而已,真相究竟如何,现在也无从得知。”白玉城摇了摇头,看了看满地的石像碎块,轻叹一口气,“不过,圣墟门就要关闭,咱们还需尽快离开才是。”

“是。”

几个弟子跟着他慢慢退出了大门,殿内重新安静下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别走啊,我还在这儿呢!”漂浮在虚空中的宁宸大声叫道。

可惜无人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