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不远处传来了求救声。

老雌性和慕凌同时竖起耳朵听。

声音渐渐微弱,慕凌心下一惊,忙问道:

“老阿姆,听清了吗?是有人在喊‘救命’吗?”

老雌性一把年纪了,听力不见得有多好,她没有听得很清楚,但她却认定有人在呼救。

“应该是,”老雌性握住慕凌的手,带着几分紧张,“雌崽啊,你快过去看看。”

“这山里连日来都在下雨,怕是有兽人不小心掉进‘犸什地’里了,掉进去可就出不来啊,你快去帮帮他。”

慕凌拍了拍老雌性干枯的手,安慰道:

“老阿姆,别担心,我听你的过去看看,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吗?”

“不要紧的,亚利估计这会儿正赶上来呢,你快过去看看。”

“好。”

慕凌疾步往声源处走去。

老雌性站在原地,面带愁云地望着慕凌的背影渐渐消失……

一个小时前。

森林的某处。

“阿妹,你还是赶紧回去部落吧,要让阿姆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罚你。”

“我就不回,你要是不说出去,阿姆哪里会知道?”

“唉,阿妹,你还是听话回去吧,昨日你才捉了臭鱼,不好好待在部落里,怕是东江怪还会盯着你,你今天就待在部落里吧。”

江崖苦口婆心,沙丽瓦无动于衷。

她手叉着腰,倔强道:“我偏不,我就要去找亚利,你别跟来就是了,你可以自已回去,就当没见过我。”

说起来还真是倒霉,她昨天在东江河冲凉,随手抓了条鱼,没想到竟是臭鱼。

她从小在少咸山长大,臭鱼和正常的鱼,还是能够分辨的。

谁知道这么难抓的鱼也是臭鱼。

看来这东江怪都学聪明了。

江崖知道拗不过沙丽瓦,也不想多劝,他自已还有事要忙。

“行,那我去捕猎了,今天要上交的数量有些多,我得赶紧走了。”

“去去,赶紧去忙你的。”沙丽瓦说完,转身走了。

江崖无奈叹了口气。

沙丽瓦从小就被阿姆惯坏了,她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

自从喜欢上亚利后,她每每来找亚利,都是偷偷摸摸来的。

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真的走了。”

沙丽瓦头也不回,抬起右手挥了挥,示意他赶紧走。

江崖化作灰狼,一溜烟儿就没入了林中,不见了踪影。

沙丽瓦这会儿的心情别提有多郁闷了。

她正在气头上,闷着头走路。

看上去似乎很认真地看着脚下的路,一步一步地往亚利的树洞方向走去。

实则双目无聚焦,心里一直想着别的事情。

她阿姆不喜欢亚利,除了他是熊兽外,主要还是实力不行,亚利是二纹兽。

阿姆说以她的美貌,在狼族部落里,随便找个三纹的狼兽都没问题。

只是……沙丽瓦自已不喜欢。

部落里长得好看的,全是她阿兄阿弟的,剩余的都没几个有亚利好看。

雌性都喜欢好看的雄性,又不是非得要实力强的才行。

对,她就是喜欢好看的就行了。

她才不要听阿姆的。

她要找亚利去。

一想到这,沙丽瓦的精气神又回来了。

她决定要再给亚利一次机会。

要是他还是像上次那样,她绝对不会轻易就算了。

刚拿定主意,她心情大好,左脚抬起、落下,稍不留神左脚竟踩到了块软绵绵的泥里。

“糟了,是犸什地!”

沙丽瓦懊恼,想抽出左脚,结果右脚无意识地跟着就踏了进来。

双脚一粘到泥里,脚下的淤泥仿佛有极大的吸力正拽着她的双腿,一直拖着她往下沉。

她瞬间慌了神,双手不断乱挥,还不忘大喊“救命”。

沙丽瓦挣扎得越厉害,身子沉得越厉害。

只瞬间就浑身动弹不得。

慕凌赶到时,沙丽瓦只一双眼睛和一双手露在外面。

慕凌根本没认出沙丽瓦来。

不过她一下就明白老雌性刚才的紧张是因为什么了。

犸什地,和她认知中的沼泽是一样的。

情况很紧急,慕凌在四周转了圈,目光立刻锁定一条很粗的藤蔓。

她用冷光刀轻轻碰了碰,工具就到手了。

“抓紧它,快点。”

慕凌将藤蔓伸过去,尽量触碰到沙丽瓦的手。

求生的本能使得沙丽瓦一下就抓过了藤蔓。

“抓稳了!”

慕凌往身后退去,企图把她拉上来。

说实话,要将沙丽瓦拉上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救人要紧,慕凌咬紧牙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硬是把比她还重的沙丽瓦拖了出来。

沙丽瓦浑身是泥,一爬上来就不住地咳嗽,还咳出一口泥巴。

慕凌抬手抹了把汗,后背都湿了,显然是累到了。

她看了眼满身泥巴的雌性,最终还是认出沙丽瓦来,是那天拿走她白纱的雌性。

“去河里洗洗吧,你现在全身都是泥。”

沙丽瓦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对死亡的恐惧还心有余悸。

慕凌救了她,她理应感谢才是。

只是她的性格却不允许她这么轻易地说出道谢的话。

她眼神闪躲地看了看慕凌,“那你陪我去河里洗。”

不是委婉请求,是命令。

慕凌不喜欢她说话的方式,起身就想走。

“唉,你去哪里?”

沙丽瓦没了昨日的居高临下,但说话还是挺不客气的。

毕竟她在狼族的部落里,已经习惯了。

慕凌没回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步子也迈得更大了。

“你站住!”

慕凌根本不想搭理她。

真是好心没好报。

没听到感谢的话就算了,还指使她干活,换谁谁乐意?

沙丽瓦急了,上前跟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

慕凌侧首,瞧见自已手腕上被一只黏糊糊的手握住。

不无嫌弃道:“喂,雌性,我好歹救了你,你不感谢就算了,还让我帮你做事?你谁啊?”

沙丽瓦本来就理屈,被她戳穿,脸红了。

好在脸都让黑乎乎的泥巴遮挡住了,不会轻易叫人看出。

心下衡量利弊后,她决定还是说出原因。

“我、我自已不敢去,”沙丽瓦支支吾吾的,声音有些小,“我昨天抓了条臭鱼,去了东江怪该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