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请了学校的假,夏梨一早去了公司。
李常告诉她:“严总天一亮就出去了。”
“李助理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严总没心情搭理我。”李常看着女孩一副也没睡好觉的脸色,唉声叹气,“夏小姐,幸亏你没事,要不然严总得跟赵文南拼命了,我都没见过严总那么生气过。”
夏梨听到这话只觉皮肤发紧:“李助理,严总要是回来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李常点点头,让她有什么事也可以和自已先联系。
她从大厦下来,凭着直觉打车到那栋公寓,乘着电梯上去的时候,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他在的话,是不是愿意见自已。
去见赵文南的事,她并没有想过告诉任何人。
她敲了敲门,无人回应。
又按了几下门铃,几秒后,有沉重的脚步声朝自已靠近,门刚被拉开,她抬头心惊了下看到他疲惫倦淡的神色。
门毫不犹豫地要被关上,夏梨反应迅速地往里走,手指被重重夹了下,松开的一瞬间,她什么也不顾挤了进去。
双手背在身后揉了揉,疼痛缓解了许多,她着急地对他道歉:“昨晚的事,对不起。”
严珩背过身去,走了几步拿起餐桌上的水杯,声音干涩:“作为员工,你本来就没必要告诉上司,私下的时候去做什么。”
“你在生气。”
他没喝一口,将水杯倏地磕在桌上,头脑晕沉:“夏小姐,我说的不对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赵文南怎么就放过你了。”他想了一晚上想不明白,说出来的话像锋利的刀子,“还是夏小姐答应赵文南什么肮脏的勾当了,嗯?”
夏梨看他手撑着餐桌,身体明显不舒服,她挪着脚步小心翼翼靠近:“我什么也没做,他是看在星野的面子上放我走的。”
严珩抵着后槽牙,眼底布满了血丝:“你还在骗我,难道赵总也知道你是我前女友?”
夏梨低着头,手指慢慢肿起来。
房子里是窒息的沉默。
“怎么不解释了,夏小姐?”他突然逼近她,灼热的呼吸打在她额头上。
“我会找时间跟你说的。”
“不用,我不在乎。”严珩晃着身体,脑袋嗡嗡地响,眼前黑乎乎一片。
夏梨看他踉跄了一步,神情紧张地扶住他:“严珩,你需要休息,我煮点粥给你。”
他一把推开她,低吼道:“用不着你管!”
“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他无力倒在沙发上,后背出了一层虚汗。
夏梨委屈地皱了皱眉,闷闷说道:“我不走。”
他似乎也没劲再跟她争,整个人闭着眼睡了过去。
厨房里没有食材,锅碗瓢盆都找不到一个。
夏梨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厉害,她一边来回地拧干湿毛巾给他擦汗,一边搜索着附近的药店,点了退烧药和感冒药送过来。
“严珩,严珩?”她柔声唤着他名字,伸手轻轻地抚平他蹙起的眉。
窗外的天阴沉下来,秋雨一场比一场凉,室内的冷气被她关掉,屋子里安静地可以听到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骑手将药挂在门上,夏梨去拿的时候,袋子的外面已经淋湿了。
她倒了杯温水,坐在沙发边,将人扶在怀里:“严珩,吃了药再睡。”
见他没反应,夏梨只能将药丸的粉末倒在水里,给他一点点小心地灌进嘴里,看他慢慢咽了下去,才放下心来。
她蹲在沙发边,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人,他比起以前明明更硬朗凌厉,可是这样静静凝视着他,却觉得他和当时的人并无两样。此时此刻,恰如时空偷偷变换,她和他在江城那栋房子的几天。
本以为他只是怜悯自已,可是听到李助理的话,看到他的生气,她开始愧疚地怀疑自已的错觉。
几个小时后,严珩被自已手机吵醒,掀开身上的毛毯,看到拿着湿毛巾从浴室里出来的人,烦躁地开口:“你怎么还在这?”
“严珩,你饿不饿,我点了热粥,你喝几口好不好。”
他没理她,几步跨进自已的房间,换了件少见的白衬衫,还没扣好纽扣,无视她走了出来。
“你要去哪,你还在生病。”
他很少穿这么正式,应该是去参加重要的活动,想让他休息在家养病是不可能的。
她只能继续缠在他身后:“我跟你一起去。”
也不管严珩对她不理不睬。
他蓦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打量着她:“你有完没完?”
夏梨红了眼睛:“你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难道还能拦住夏小姐不成。”
见她唇角抿着向下,眼泪看着就要滑落,严珩心里一紧没了办法,妥协着将领带扔到她手里:“帮我。”
夏梨一愣,吸了下鼻子:“你答应带我一起了?”
“看你表现。”
她立马乖乖低头盯着领带研究起来,回忆起叶弥生主持晚会时穿礼服打领带的步骤,说叫什么温莎结。
“不会?”严珩冷不丁问道。
“会!”夏梨踮着脚,将严珩的衣领先翻上去,记得先把领带细的放到左边,宽的放到右边,细在下,宽在上,然后绕第一个结,绕好后得拉紧。
她红肿的手指落在他眼里。
可能是一不小心拉得太紧了,她看到严珩不算愉悦的表情,紧张地支吾起来:“不好意思,我不太熟练。”
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太熟练倒是成功取悦了男人。
他抓住她的手,又松开:“慢慢来。”
一抹红晕浮上女孩的脸颊,她发现衬衫的纽扣还没扣好。
领带伸进去以后,夏梨左手捏住领结下方,捏成一个三角向上拉紧,神奇地发现一个温莎结就这样打好了。
她宛然一笑:“好了。”
严珩低头看了眼,躲开她的视线,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套上。
眼前的男人比起平日的慵懒随意多了份禁欲,刚刚不小心触碰到他胸膛的指尖隐隐发烫。
夏梨拿着自已准备的东西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她关心地问道:“严珩,你还难受么?”
他不理她,她也就闭上嘴不再说话,生怕又惹他不高兴,把自已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