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垫背的倒霉老人,无名老人仅仅收到轻微的腹部刺伤,并未伤及内脏。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这就是刚才的表弟,在拉拽清夜无果后,刚想换个位置,便被无名压在了地下。

众人脑袋一下子炸开,一阵阵炸响的水声透过脑皮充斥着整个屋子,一股不知所措的样子,进退两难。面向无名的脸上夹杂着多种复杂的情绪,流露在脸上勉强在嘴角挤出比哭还要丑陋的笑容。

无名老人颤巍着用手杵着地面,艰难的想要爬起身来,茫然着找寻着四周,口中喃喃道:

“清夜,,,清夜,,”

随着无名的起身,表弟得以空隙脱身,跟着围在四周的众人向外一同散去。

这个时候在不远处一个衰残瘦弱的少年无力的拉着身旁的哥哥,摇晃着身子,顺势栽倒在哥哥的胳膊上,双眼不停的在睁开和闭合交替。

哥哥感受到左侧胳膊传来的重感后,猛然低头看到栽倒的弟弟,下意识的突然两手抓住,奋力的想要托起,却不知眼角流淌的泪水滴落在弟弟的粗布麻衣上,让本就有些下沉感的弟弟,显得有些更加重量。

哥哥看了看地上的弟弟,又看了看远处屋里的老人,咬了咬牙,还是艰难的作出了决定,他将弟弟扶靠在一旁的巨石边,自已则是坚定的向着茅草屋走去,和身旁交错的人群形成了对比。

随着和周旁的人群肩膀不停碰撞,让本就摇曳的步子反而走的愈发稳健。

不过一会时间,他毅然来到老人身边,久久的站在旁边,无动于衷。

没有在意角落的清夜,只不停的在老者和周围人群间扫视,看着渐渐稀少的队伍,许多离开的身影给他的心中落下一颗定心丸,竞争的人越少越对他有利。

大约一刻钟的时辰过去,屋内零星两三人,摇摆不定,等待着无名会不会真的死去,毕竟生吃活人的想法从没人有过,即便是饿死也过不了心理的关卡,迷信的面纱笼盖在每个人的头上,鬼便成了此时的忌讳。

清夜看着眼前的爷爷越来越清晰,生死交替,让他此时眼里有了光彩,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样子跑起,一个踉跄,又栽倒地上,不顾身上道道伤痕,向着爷爷的方向反复爬起。

枯瘦的哥哥决定不再犹豫,在无名老者断续的呼喊声中,从背后掏出从门后放置的锈迹斑斑的镰刀,牙关紧咬,高举头顶的镰刀划出半弧形的月牙痕迹,止步于无名老人的胸膛。

。。。

这个哥哥双手脱离镰刀,瘫软的坐到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已的双手,此时飞溅的血液,从手背流淌出蜿蜒的血痕,滴落在地上,溅起少许泥沙,无声却震耳欲聋。

老者重重的砸到地上,压散了一旁的桌椅,压塌了清夜心中的信念,却压不住四周三人炽热的心,

清夜冲到老者身上,双手环抱,小脸深扎,声嘶力竭的哭声呐喊,不停的说

“爷爷,醒醒”

有脸上伤疤自眉角斜向而下止于鼻尾部的悍样屠夫一步跨上前,拽紧清夜的脖领拖拉扔摔,沉闷声随即在角落中传来,清夜吃痛的陷在墙里,久久挣扎不开,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些屠夫,魔鬼干着血腥残忍的行径,几经昏厥,反复刺激,让清夜的眼神有些空洞,表情变得痴傻样子。

悍样屠夫一把拿起地上的镰刀,三下五除二的利落挥砍,沿着骨线的方向切入,回拉贴着身侧抽出,抖了抖随腰携带的粗布口袋,一个一个的往里面装,越装动作越快,脸上的疮疤像蜈蚣一般剧烈抖动,脸上满是笑容。

风风火火的抄起沉甸的麻袋架在肩头,腰部发力向上一顶,头也不回的跨门而去。

周围人眼中藏不住的羡慕渴望,不敢上前,反而后步倒退两步,让开了一个空荡的“出口”,

等悍夫走后

还剩下头上秃样,下巴布满白状胡须的瘦小老叟,身着破烂制式服装,后背中央残缺衙役二字隐约可视的高个黝黑壮汉,还有就是那眼神胆怯衣衫单薄摊坐在地上的哥哥。都将目光集中在无名老人剩余的残骸上。

黝黑壮汉抱起剩余残骸后,看了看旁人,又挑出一小许放在地上,重重呼吸一声,转身而去。

哥哥看见没有任何威胁后,一把推开瘦小老叟,狠狠的踹在老叟身上几脚,连连冲着他吐出百年老痰,狠辣眼神又转为胆怯目光看着远处消失身影的屠夫和壮汉,毫不留情的将地上的全部用衣服拾起,扯下长袍的一角仔细的擦拭着地上的残留。

哥哥咂咂嘴巴,还是不满足怀中这些,眼睛不住向着清夜看去,脚步不自觉挪动了一些。

清夜早已泪流满面,声音嘶哑,浑身无力的趴着,小手伸向爷爷的方向不停地抓着,在看到那人向着自已而来,犹如惊弓之鸟,受惊的兔子一般,退缩在墙角,紧闭双眼。

“哥哥。。。”

门口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牵动着这哥哥的思绪,眼中恢复了一些清醒,深深的看了一眼角落里披头散发,双手抱头,不停地喃喃自语的清夜,还是紧抱怀里“食物”,向着弟弟高兴的跑去。

两人一边牵着手一边交流怎样处理这些“食物”,哥哥兴致勃勃的说着,忽然不自觉打了个冷战,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丝毫没注意角落里清夜双手抱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的方向。

“咳咳咳”老叟剧烈的咳嗽起来,吃力的按压着地面,另一只手把着门框。两边用力,将颤巍的身骨以怪异的姿势抻拉起来,一边用手扶着腰,一边检查着自已都有哪些受伤的地方,挽起衣袖,青斑瘀痕清晰可见,褪去裤腿,紫痉伤疤触目惊心,掀开衣裳,腰背部触摸到凸起肿胀。

“唉”无力无奈感油然而生,也不做怨天尤人,只可悲自已年岁已古,老叟看了看清夜一阵摇头,还是端正心态,争不到也是天意,从怀里拿出硬邦邦的干粮,试着使劲掰了掰,发现干粮丝毫不见损伤,只好一手扶墙,探着身子向下低身,将墙边一块不大的碎石捡起。

老叟将干粮放在桌上,手指在上交错变幻,不停地比划,怎么也决定不了分多少合适,这是他仅剩的余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