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木桶中泡着药浴的清夜,看着自已的手不禁有些心惊。

距离自已杀人之后,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但那种舔血的感觉,又一次影响了自已的情绪。

抬起来的手,自然的将手背搭在了自已的额头上,闭着眼睛平复了很久的心情。

咚咚咚的心跳声,变得舒缓了很多,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在木桶里边儿睡着了。

这次过了时辰之后,他还没有转醒,师傅这个时候从前堂走了过来,敲响了房门。

在房间里的清夜并没有听见声响,外面的师傅敲了几下之后发现里边儿没有什么动静。直接侧着身子撞开了紧闭的门锁。

焦急紧张的看着中央位置的清液,赶紧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没有什么事,才放下心。

双手拍打着清夜的肩部,凑到他的耳边叫了几声。

青夜此时才从睡梦中转醒,一下子被脸旁的师傅吓了一跳。

“赶紧穿好衣服起来了,这都过了已经半个时辰了。一会儿来前堂找我。”

“好,好的,师傅。”

师傅刚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被自已撞坏的门儿,伸手握着门叶晃动了一下。

“一会儿起来之后把门儿记得修一修啊。”

“好的,师傅。”

下意识的应了一句,还没等反应过来,师傅已经走了。。。

等他带着疑惑看向门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一侧的门叶从墙体上脱离,被撞的歪斜扭八的。

真是奇了怪了,还记得自已在刚泡澡之前,这门也没什么问题啊,能够正常的关上。

怎么这会儿又坏了?拍了拍还在睡梦昏沉的脑袋,真的是找不到一丝记忆。

只得无奈的拿了些工具,研究了半天,才将坏掉的门叶维修好。

不多时。

清夜来到了前厅就看见师傅,没有瞧病,反倒和病患们有说有笑的聊天。

“师傅,我过来了,门那儿已经修好了。”

“嗯”

师傅听见清夜的声音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招呼着他到一旁的木质宽椅上坐好。

清夜虽然有些不解,但是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也算是对师傅有了些了解,没有出声询问,很自觉的听话坐好。

等到清夜落座,师傅这个时候才开始和他说明情况

“这几位是今天帮着你练习号脉的病人。他们身上的病情都不算复杂,很适合配合你诊治。”

今天的这几人和昨天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他们很积极的说。

“先号我吧。”

“凭什么先号你?我先过来的。”

“都别吵了,我的号比较靠前,让我先来。”

“呸,你排的是沈大夫的号,和人家小清夜大夫没关系,快靠边儿站。”

。。。

得,和昨天区别又不大,只不过今天换成了相互之间争吵。

听得清夜是一阵头皮发麻,有些应付不来这个局面了,总不能再拿刀比着几人的脖子,让他们安静下来吧。

如果真那样做的话,怕不是当场就把他送官了。。

清夜有些无奈的看向了师傅,此时师傅也有些烦躁手指捏着鼻根。

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年长的老人,他一开口就让喧闹的房间平息了下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我在门口大老远就听见了你们争吵,要实在争执不下的话,就让我这个小老头儿先号吧”

众人齐刷刷的望向了门口,正要出口训斥的时候,忽然看见来人,都老实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就连沈大夫看见来人,都赶紧起身跑小跑过去迎接。

清夜看见师傅如此郑重的对待一个人,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跟到师傅的身后。

凑近了才从那老人的面孔中看到了一丝熟悉。

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因为这份熟悉,清夜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不错,不错啊,多年不见,小沈子你啊都老了不少,身体却还是这么硬朗。”

“不敢不敢。王管事,您怎么来了。”

“这不是最近陪着家主出了趟远门嘛,回来就感觉腿脚不太利索了,这过来让你给看看。”

听到眼前之人提到了家主,沈大夫则是更加恭敬的问王老最近怎么样啊?

“哈哈,家主还好的很啊,他还念叨你呢。”

“只不过我呀,怕不是没有几年好活了,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还能再跟跟着家主几年。”

“快别这么说,我看您面色红润,步伐稳健,身子骨硬朗,一定能够长命百岁的。”

这话说出来听的王管事心花怒放,落在清夜的耳朵里就有些虚假了,没有想到自已的师傅还有如此一面。

在这个时候清夜也看出来了,眼前这人正是那天在王府碰到的,站在王家家主身旁的老人,应该是个管家一类的人物。

“那嫣儿的事?”

师傅带着王管事走到了一边儿,低声密语交谈着。

“唉,家主那边儿还是有些放不下,等我多做做思想工作,估计再过几年家主也就看开了。”

“都,都是我的错。”

“别想了,那也不是你的错,而且家主也从没有怪过你,只不过是他心中一道坎儿没有过去而已。”

一切的话语最后落到了厚厚的手掌下,拍了拍沈大夫的肩膀。

王管事及时转移了话题,笑嘻嘻的拉着沈大夫走到了人群中。

“哈哈,听说你又招了一个徒弟啊,今天就让他给老头子我诊诊吧。”

“他这还刚入门儿,要不还是我来给您诊吧。”

“次次都是你给我诊脉,我都快腻了,今天就想让你徒弟给我诊,快把他叫过来。”

沈大夫实在拗不过他,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忙对着清夜招手。

“清夜你过来给王管事好好把把脉,仔细点啊。”

“好,好的师傅。”

王管事伸出手闭着眼,靠在椅子上。

清夜蹲在一旁,手搭在了王管事的腕部。

正当清夜仔细小心的摸脉的时候。

王管事面无表情的缓缓吐出了一句话。

“泔水泼上后,他们要是不去澡堂,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