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遇见打更人
噹的一声，后面传来的关门的声音。
此时，留下清夜一个人在前堂，隔着大门响起了敲锣声音， 只听见了“咚！––咚！咚！”一慢两快的节奏穿透门缝传了进来，声音在屋里回荡了一会。
随后，悠长柔和的声音飘了进来。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清夜听的有些好奇，毕竟在乡下没有见过，犹记得爷爷提过一次，这在城市里叫打更人，每天晚上都会敲锣报时。
也不对啊，清夜记得很清楚，爷爷说过他们打更时候报的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怎么这不一样了。
心里就和长了草一样，一刻待不住，看着手里的药汤，嘴角一抽，闭上眼，捏着鼻子，一口气把一碗都喝了。
苦的他差点吐出来，哈哈着气，吧唧了几下嘴巴，随手拿来了一瓢水直接一饮而尽，喝的太快了，嗝的一声打了个饱嗝。
迫不及待的将瓢顺手一扔，立马起身就要出去，刚走到门口，手都要抓握住门把手了，结果扭头看了眼狼藉的灶台，残留汤渍的碗具。
两个方向扭头犹豫，还是耐不住性子，对着后院的方向拱手，小声念叨了一句就出门了。
“沈大夫，请见谅，我一会回来就收拾。。。”
轻手轻脚的动作，从屋里侧身出去，没有弄出一点动静，探着身子向着外面张望。
外面漆黑一片，头顶的月亮都被乌云遮挡，地面上撒不到一点光色。
视线中很明显的有一盏灯笼漂浮不定，清夜揉了下眼睛，仔细看了过去，是一人一手拿着锣锤，另侧的胳膊挎着绳链，链子两端系着铜锣。
咚！～咚！咚！
正看着入神时候，那人抬手锣锤跟着就是三下，砸到了铜面上，震得嗡嗡抖动。
“哈～切”
边走边打的哈切，打更人困倦的不行，一阵哈切过后，眼睛里都是泪水，小心控制着动作，擦拭完眼睛后，继续行走。
清夜这时候才刚出门，就看见那灯光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有些遗憾的回到了前堂，又坐回去了，将刚才喝完的药碗清洗干净，放回原位。
剩下的一碗找了个木盒存放了起来，等着明天一起来喝。
四下再看看，将药炉里面的药渣倒在了桶里，余下的炉壶中舀了一点清水，简单的涮了涮。
涮后的水有些不舍的倒掉，干脆直接喝了下去，擦了擦嘴角才满意的放到了一边。
拿着毛巾蘸取了一点水盆中发黄的污水，将屋里面上的灰尘擦拭清理。
等最后把桌椅摆放整齐之后，才安心的把装有药汤的木盒端起，双手托底小心的走到了门口，先将盒子放在地上后，慢慢的把堂门关上。
自已一个人找了个门外的角落，盒子放到一边不会碰触到的地方，蜷缩着身子，靠在墙面睡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意袭来，微风拂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整个人也清醒了起来。
恰巧这个时候，打更人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边，熟悉的敲锣声音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
这次连着敲了四声，节奏和那会的还是很相似的，开始有一个锣声慢，后面三声较快一些。
还在纠结锣声的时候，打更人开口拉着长音吆喝了一声。
“丑时四刻，天寒地冻。”
本来清夜都打算跟着念一句“子时三更，平安无事”了，没想到这会又变词了。
仔细琢磨了一下两次的言语，已经丑时了吗，不禁感觉时间一下子过得好快。
不过还是少了一些困意，这次念叨着要抓住机会，趁着这打更人还没有离开，赶紧上前看看。
就这样，将盛药的盒子留在了原地，独自跟了过去，好在这会打更人有些疲累，找了个落脚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
原地敲了几声锣，有气无力的吆喝着四更的话术，等念完看了眼随身携带的香，判断了一下时间，这回报的四更稍晚了一些。
嘴里念叨了两句，盘算着一会五更时候再稍早点，能早点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一想到家里的大床，就美滋滋的靠在一家门市的店面门前。
殊不知一旁有人正盯着他看，正是好奇跟上来的清夜，蹲在不远处的门柱后面，露出一个眼睛，偷瞄了过来。
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将这人大致模样看个清楚。
只见，这打更人确实如爷爷说的一般，有锣锤还有铜面，那个香是不是就是他用来看时辰的啊？
怀揣着疑问继续看了过去，该人身着厚重的蓑衣，除了刚才的锣鼓和铜面之外，胸前挂着一个很重的竹梆，脚边紧紧挨着的是不大的灯笼。
灯笼的灯光并不明亮，可以说是有些昏暗的摇曳，仅仅只能照明周围极短的范围。
清夜刚想上前凑过去的时候，吧嗒一下，香烛的白灰掉落到了打更人的手背，突然的受力，驱使他忙睁开了眼睛。
顺着手背受到的感觉，看了过去，看到了一层泛白的灰烬，对着手背吹了口气，拍打了一下。
伸了下慵懒的腰和双臂，拍打了一下脸颊，整个人很快变得清醒了一些。
收拾了一下地上摆放的物件，重新起身。
刚准备走的时候，扭头看了后面两眼，还有些诧异和心悸，总觉得后面有人，朝后面看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动静。
寂静的街道，一阵凉风吹过，卷起枯叶眼边浮动。
一个冷战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压低声音，敲了一声手中的锣后，壮着胆子走开了这条街道，直到奔出去百丈的距离，才放下心来。
落在原地的清夜，没想到他突然转身回头看，极快的速度躲藏了起来，在柱子后面完全失去了视野。
不知道打更人有没有在看着，又在柱子后面等了许久，直到自已都等不下去了，才偷摸的看了一眼。
结果一片空荡荡的没有人的痕迹，只剩他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四下张望了一番，没有任何身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