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思索了很久,在过去的记忆里面没有找寻到任何的踪迹,只能试探着蒙一个看看。

“是生姜吗?”

沈大夫摇了摇头,微笑着又点了点头,用授教的口吻和清夜说。

“生姜和姜根都是日常调料常用名称,在药材上的专用术语是御百邪,在方剂施用时候有驱邪避凶的功效,具体效用以后再说。”

“至于后来给你的药材,那个是三七,它有。。。”

“沈大夫,你说什么,三。。三七?”

话还没有说完,接下来要讲解三七的功效,结果被清夜一下子打断了,瞬间眉头微皱,内有颇词,觉得这个孩子不像是如此随意打断别人讲话,很不讲究礼节的样子。

肉眼所见的做派,让沈大夫就那么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静静的等着清夜的解释。

清夜因长途奔波,后又经受重伤的日子里把山洞中陈三七的托付抛之脑后,一时间听到了三七的字眼,瞬间大脑一阵刺激,条件性的浮现出那日的画面。

激动的清夜,无意间将沈大夫的话打断,之后更是迫切想要传达那日的内容,礼节上的规矩怠慢了,没有顾得上找补,反而急切的从怀中一阵摸索。

清夜从领口处将手伸了进去,那被城门士兵撕扯的口子破烂不齐的,本来还狭窄的大小现在两只手同时伸进去都有些富余,如此暴力的搜找,还是遗漏了那个盒子。

当着沈大夫的面,清夜没有顾忌形象的把手用力往里面伸展,探了很久,半天都没有找寻到任何的物件,他的脸色开始慌乱紧张,汗水在背上一道道的滑落,像是印在衣服上里衬的小溪涌动。

一旁的沈大夫没有说什么话,一脸的失望,对清夜的迷惑操作失去了兴趣,不动神色的转身来到灶炉边,搬出了板凳坐下,拿着蒲扇对着炉火扇风,扇到武火煮沸后,就停了下来,中歇了片刻,观察着火势,继续扇风。

这个时候,清夜注意到沈大夫已经走了,自已还在忙乱中寻找,有过心慌,担心中途掉了,于是不再顾忌,急切的心情迫使他一把将衣带解开,手顺着衣衿位置抓紧衣缘处,外展掀开,少了腰间的束缚后,原本被卡住摸索过程不明显的盒子,应声匝地。

突然地声音,吓了清夜一跳,本来紧张的神经瞬间崩断,被声音牵动思绪的还有忙碌的沈大夫,咯噔一下,手中的蒲扇差点没有抓稳。

异常的动静让沈大夫彻底压抑不住情绪,瞬间站起身体,板凳收到小腿的撞击摔倒在地上,猛然转身怒意布满脸上。

死死的盯着清夜,根据他的动作,往下看了眼,就这一眼,直接站立原处,久久没有说出话语。

那个熟悉的盒子,颜色通体深黑,边角处还有泛黄的颜色,黄色的边缘并不整齐,没有特定的构图。

脚不自觉得一步迈了过去,一把弯腰捡起盒子,视线始终如一停留在盒子上,凑到鼻尖,轻嗅到熟悉的淡淡中草药味道,是密蒙花的香味。

手掌扶在上面,掌心擦拭着表面灵芝的刻痕,弯折的脉络栩栩如生。

沈大夫手搭放在盒子上,表情严肃,紧紧地盯着清夜,控制着语气,有些颤抖的嗓音询问着。

“你是从什么哪里拿到的这个盒子?盒子的主人怎么样了?”

语气中有了一丝急促,抓握盒子的手有了一丝气力,剋出了一道裂缝。

清夜被掉落的盒子吓得内心咯噔了一下,又被沈大夫突然的变故影响的慌乱起来。

随即神色有些落寞,语气有点低沉,怔怔的看着沈大夫,又有些躲闪。

“盒子是陈三七给我的,他说让我拿到县城的同心堂,交给他的师傅,也就是您。。。”

沈大夫听着清夜的回答,眼神中有了一丝的希冀,夹杂着紧张的情绪,握着盒子的手松开又攥紧。

等待着清夜后面的话语,同时,点了点头表示着确实是自已的徒弟。

“人呢?咋样了?”

。。。

“他。。”

清夜有些不忍心和眼前的大夫说,他虽然是个治病救人的医者,同样也是个头发半白的老人。

拉着长音,迟迟没勇气说出来,就好像让自已被堵住了一个东西,哽咽了起来。

沈大夫抬起了手,清夜连忙上前扶住,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拖拽力道,差点也被带动摔倒。

好在清夜半蹲着身子,腰腿用力,勉强稳住了两个人。

沈大夫没有看清夜的方向,吃力的摇了摇头,胳膊从清夜的双手中抽了出来,对于清夜继续想上前的举动,连连摆手拒绝。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他。。最后痛苦吗?”

被突然这么一问,清夜有点懵,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赶紧接道。

“放心吧沈大夫,他最后说完话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就和睡着了一样。”

刚说到这里,清夜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门,忙伸出手指不停的点着盒子,下巴随着几番抬起,眼睛瞪着都快跳出来了。

“盒子。。盒子,盒子里面有信。”

沈大夫来不及伤感,听到清夜断续的话,赶忙打开盒子,一眼便看到了那封书信。

将盒子顺手放在桌子上,手持书信来到油灯旁,侧着身子将信封展开,凑到和灯火稍近的位置。

清夜在一旁看着沈大夫费力看信的艰难,上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沈大夫,这会天色不好,屋内的灯光不足,要不我来给您念一下吧。”

沈大夫揉了下酸胀的双眼,脸向着信纸靠近,眼睛紧盯着上面模糊的字迹,凑近看上一会就要闭着眼睛揉了揉。

模糊的字迹,字里行间能够看出是徒弟的字体,很多的笔画习惯一模一样。

手抚在笔墨之上,仔细的感受脉络。

清夜走到刚才碾槽的位置,将地上的油灯拿了起来,一手托底,快步走到沈大夫身旁,不动声色的轻放到桌案上,离着他有恰当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