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旧伤昏迷
清夜虽然被喂了口馒头,有了力气,却没有打消积压的伤病,突然的爆发,让他短时间内昏倒在地,头直接磕碰到了地面,砸出了血痕。
同心堂内外来往人群,没有人注意到街对面的清夜,那拄着拐杖的、缠着布条的、捂着肚子的各色人群,或身上落着针眼,或手中持着中药包的从白天到黑夜络绎不绝。
直到夜色降临,周围一片黑漆,同心堂才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里面穿着青色大褂的大夫扶着病人,不停的说着宽慰他的话语。
将他送到门口,病人的儿子刚收完摊子推着架子车过来门口,将他的父亲抬到平板上,找了个装菜用的布袋子团成一块,放在父亲的头底下,好好安放。
从腰间的钱袋中取出来几枚铜钱放在大夫手里,握着大夫的手千恩万谢,就差跪下了,被大夫一手扶了起来,然后他推着小车和大夫挥手道别。
大夫没有立马回屋,久久矗立在门口,入夜渐凉,下意识打了个喷嚏,远远的望着两人消失在了黑暗中后,忙扭头准备回屋。
结果就是一转身,瞥见了地上的清夜,一开始他以为是席地而睡的乞丐,也没太注意,转身回屋拿了个单子,想要给他盖一下。
结果凑近了才听到,清夜的呼吸声音不对,有点沉闷异物的嘶哑声。
随即撩起来他的头发,借着同心堂照出来的光,仔细的观望了下清夜神、色、形、态的变化,通过对面目、口、鼻、齿、舌和苔的辨析,结合手掌对四肢及皮肤的诊断。
排除了中毒的因素,以气血亏虚,辅以食、中、无名指三指搭至清夜手腕的寸关尺三穴。
透过脉诊以指尖轻触感觉脉搏是否有力搏动的脉象。
只见大夫的神情时而宽松,时而紧绷,时而皱起。
脉诊过程中只觉指尖处触感到脉细如线,应指显然,按之无力,心中暗下诊断这是收到多次重伤,中间被诊治过一次。
看着这乱糟糟的针刺手法,低声怒骂了一句庸医,他还不知道这是自已的徒弟扎的。
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不禁为这孩子的命大感到庆幸,这套针灸技法前面倒是稳扎稳打,很规整很讲究,给伤势的维稳打下了基础。
不过后面的针法直接不忍直视,好几次还扎错了穴位。好在已经到了收尾阶段,等于把旧伤淤积在一定范围,并没有治好。
双手在清夜的身上一顿摸索,摸到了很多的新伤痕迹,借着灯光看清了这些新伤主要集中在腹部,奇怪的是这些伤处控制的力道范围都很恰当,没有危及要害。
唉。。。
大夫叹息一口气,虽然这些新伤不致命,却间接牵动着旧伤复燃,两相搅动下,病情加重,十分的棘手。
没有选择直接将清夜拖动到同心堂中,刚才触诊的时候,就发觉他的身上多处骨折,一个不注意就容易导致二次伤害。
大夫直接回到同心堂里,一顿翻找,药架的一堆瓶瓶罐罐子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墨黑带尘的木盒。
盒子端放在柜台,想了想钥匙的位置,从柜台下面的抽屉中拿了出来,左右对鼓了一下,很轻松的将小锁打开。
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眨了眨干躁的眼皮,盯着盒子,手中的动作不减,将盒子的盖子打开后,里面摆放着几个小药瓶。
药瓶旁边堆放着几个油纸包裹的药袋。
大夫无视旁边的药袋,从一堆药瓶中拿出了一个釉红色的药瓶,瓶颈处窄细,瓶身宽大滚圆。
上面贴着锁血丹的字眼,顾名思义就是为受重伤的病人服用,可以短时间内止血,但有时效,还是需要针灸治疗。
那日在山洞中陈三七对清夜服用的就是这个药丸,只不过因为陈三七半吊子的针灸水平,导致清夜留有隐患。
同心堂的青褂大夫倒出来了一颗,透过瓶口往里面瞅了瞅,大概还剩下十颗。
因为常年干旱很多原材料已经无法寻找,这成了一次性用完了没有办法再补充,空有药方也没有办法。
看着手里的平躺着的药丸,独自沉思,不多时,两手指捏开,分成了均等的两半。
其中一半放在手中保留,另一半翻找到了一个玉瓶,用木质瓶塞旋紧,周边倒上一些灯油。
事都做完毕,大夫将其放在木箱之中,重新封合,束以锁具严加保存。
再次归放到原来的位置,重新用一堆瓶瓶罐罐挡在前面。
之后,大夫拿着手里的半颗药丸,极快的速度来到清夜旁边,先是伸手号脉,诊断有进一步的出血,体内很多地方出现了瘀结。
连忙将手中的药丸溶在了水里,简单的搅拌了一下,扒开清夜的嘴巴喂了进去,喂药的过程中,不停的向下抚着胸口,确保药物顺利的咽下去。
随着药物吞咽进去,清夜的脸色由苍白转变有些微红,挣扎的颤抖逐渐平复。
再次号脉的时候,大夫的脸上有了一丝微笑,这个小孩在他的脉象中体现出平稳了很多。
随即从药箱中掏出来了卷在一起的针包,陈三七的针包和这个比起来真的小巫见大巫,里面密密麻麻的排列着近百的银针。
很轻松的去拿着各样银针,它们摆放的位置早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不像陈三七一样的手忙脚乱,用猜的方式去取用。
银针在大夫的手中如臂使指,应付自如,在一旁看上去好似古筝拨弹一般,轻巧灵动。
针尖深浅不一的没入穴位,落穴后大夫施以捻揉提拉,更有轻微拨弹的手法融入其中,让每根银针在清夜的身体上舞姿各异的扭动活现。
经过针灸的梳理,很多的堵塞静脉尽数被疏通,再将积血用推拿之法疏导,用较短的银针扎破清夜的一个手指尖,将体内的瘀血通过扎开的破口导出去。
滴答滴答的落地声,循着声音看去,清夜的指尖朝下,血液从指尖滴落在地面上,血液瞬间失去了原有的轮廓,向四方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