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感觉四肢无力,神智有些不清,大脑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被清夜的拉拽向着后方倾倒,咚的一声,狠狠地砸在地上,连带着插入陈三七身体里的刀身也跟着一起脱出,带出来长长的一道呈现着弧线的血痕。

血液在清夜眼前掠过,顺着鲜红的半弧走向,眼睛很快抓住了陈三七破洞喷血的胸口。

来不及管地上的屠夫,清夜赶忙一步跃向陈三七,从衣服上拼命撕扯布条,绕着他的腋下周身缠绑,想要将涌出的鲜血止住,一边绑着一边哭声呼喊。

“日升兄,不要死,不要死,你快活过来。。。”

经过缠绑止血,总算将外流的鲜血彻底阻塞,有也只是些许的外渗,看着没有再次流血后,清夜擦着眼泪,不停地在陈三七的耳边呼喊,同时,不时的用手拍打他的肩部,轻微摇晃着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

陈三七嘴里呕出了一口鲜血,随后剧烈咳嗽了几声,气息急促而微弱,胸口处有些堵压喘不过气,眼睛开始微张微闭,看清旁边的清夜后,无力的扯着嗓子,发出嘶哑而沉闷的声音。

“清。。清夜,我不行了,我。。好难受。”

听着他的声音,清夜又要经历一次生死离别,本来以为自已已经能够承受住,结果再次直面的时候,依旧哭的梨花带雨,满面泥泞污泽。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嘴边又因哽咽咽了回去。

呕。。

陈三七扯着嗓子嘶哑的说完,一股腥锈味道上涌喉咙处,不受控制着吐出了一滩血液。

本来还看着陈三七又吐出了鲜血,担心不已的清夜,以为他撑不住死了的时候,刚要大声痛哭,结果被他的状态破坏了酝酿的情绪。

陈三七在吐出了这口鲜血后,整个人精神了很多,脸色除了还有些苍白外,神智已经恢复了很多,瞳孔聚焦在清夜和屠夫的身上扫视,最后扭头对着清夜说。

“我用了师傅制作的软筋散,本来还以为多偷了一道这个药粉没用呢,结果没想到,,唉。”

“清夜,我动弹不了了,你去把他杀了吧,他已经中了药,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清夜没顾上擦拭还没干涸的泪痕,向陈三七点了点头,扭过头,站起身来,坚定的朝着屠夫走去。

没走几步,脚尖提到了地上的刀,哒的一声清脆响声,在寂静的洞穴内特别鸣耳,也让他专心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其吸引,低头俯身将它捡了起来,久违的武器挥舞了一下,还是没有铁锥好使。

清夜继续几步前进,居高俯视躺在地上的屠夫,就这样站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几天发生的事由他开始此刻也由他结束了。

爷爷、幼言姐姐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他们就在清夜的身侧,两人四手搭在了清夜的双手上,同他一起握着刀柄,高举头顶,自上而下划过银白的光痕,没入屠夫的腹部。

来自腹部的刺痛疼的屠夫啊的一声惨叫,声音逐渐微弱,想要挣扎,还是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意识昏沉。

清夜将插在他腹部的刀双手拔了出来,又连番捅下,将整个胸腹部捅的破碎不堪。

刚开始还能听到屠夫的嘶吼声,到后来,他的声音式微消失,眼球使劲向外挤压突出,十指动弹不止,四下抓挠,最终归于平静。

“好了清夜,已经够了,他死了,咳咳。”

陈三七倚靠在一旁的洞墙上,减少着多余的动作,强睁着耷拉的眼皮,看着眼前的场景,憋闷的心情被清夜的捅扎动作驱散一空。

看着那肥硕的人被清夜扎的扁平,都有些不忍,不由得出声阻止清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三七的出声阻止,清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整个人跪坐在地上,双手拽着衣袖一直擦着眼里的泪水,肆意着放纵心情,失声痛哭,声音回荡在整个洞穴,经过层层叠加,声音之强惊得外面的鸟群四散乱飞。

也许是因为长时间的哭喊,没有水分的补充,嗓子变得干涩失声,空张嘴发不出声音。

听到清夜没有了哭声,陈三七才用尽力气喊了一声清夜的名字。

听到陈三七叫自已的名字,清夜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了,通过这熟悉的声音,清夜哭的大脑空白的状态中忽然想起陈三七的人影。

一阵后怕,清夜连忙凑过去,仔细查看了他的状态,满眼关心的守在旁边,不停地询问着。

“日升兄,你感觉咋样了,好些了吗,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肯定能治好自已的,对。。对吗?”

声音很低,只有不停哈着气,才能大致的说出自已的话语,听到陈三七的耳朵里,剩下了简短的几个短句和少数的词语,大致也能够理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清夜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颤抖,气息不匀,自已都有些不自信。

陈三七看着眼前无措的清夜,慌张的声音颤抖,不由得有些触动,更有些歉意,趁着自已还能坚持,索性直接说出压在心里的话。

“刚才。。对。。对不起。“

陈三七说着话,上下嘴唇紧合抿嘴抖动,眼睛向下瞄着,有些歉意的不敢直视清夜的目光,不经意的向上瞥了一眼清夜,视物有些模糊,看到清夜的面容有些重影。

舌头开始发麻打颤,支支吾吾的降低了语速,含糊不清的一字一字的吐出。

“请你原谅我,我不应该抛弃你表示跪拜求饶的,因为咱们认识了也就一天不到,也是我救了你的命,之后为了自已的生存,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没有等清夜表达意见,陈三七感觉自已的时间不多了,已经感觉不到肢体的存在,迫不及待的要将想说的话尽数吐尽。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先别哭,听我说,我来自县城的同心堂,一直是我和师傅二人生活,从小我被收留,一直在医学上没有天赋,为了证明自已,我偷了师傅的药,偷摸跑出来,想要凭借自已的能力从悬崖上找到传说中的雪莲,结果坠崖待到了今天。“

“咳咳,清夜你将我怀里的物件都拿出来。。对,那个盒子里是我写给师傅的信,就请你送过去了,其余的针具留给你了,还有多的一包软筋散没有用到,也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