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抖搂了下手中的麻袋,冲着里面吹了吹,扬起来的尘土,瞬间迎面扑来,呛得两人连连咳嗽。

“幼言姐姐,你这找的袋子尘土也太多了吧,一两的袋子一斤的土,你别在腰间就不沉吗?”

李幼言听着脸色通红,转为一副愠怒的模样,左手叉腰,右手直接捏着清夜的脸庞。

“好小子,翅膀硬了啊这是,连你姐我都敢教训了,那会让你拿你说不知道在哪,我拿了还被数落了,我话摆在这里了我就拿了一斤土你想怎么办,再多拿点直接连你的嘴一起糊上。”

李幼言一股脑的喷着,听着清夜一脸讪笑,连连为自已的说辞道歉,诚恳的鞠了个躬,表现的甚是恭敬,两人才揭过去这一篇章。

清夜这个时候态度很是谦卑的求李幼言帮忙拽着点口袋的一头,两人配合将袋子拉的张开了大口。

按着远近不一的顺序,着重找到有鞘的菜刀,插进去安置好再放进去,没有鞘的就偷偷藏在灶台的烧炉中,或者灶台的后面墙缝中,确保一会打斗期间,不能让屠夫很轻松的拿到武器。

东一个西一个的,一边收,一边藏的,两人忙的不亦乐乎,不知过了多久,清夜二人才彻底收拾干净,期间真的心脏砰砰直跳,就怕忽然出现,打个措手不及,在拾掇刀的时候,清夜一直用眼睛瞄向门口,和做贼的一样。

好在直到两人将袋子的口子用麻绳绑好,一直未曾听见门口的动静,两人紧绷的神经开始舒缓,虽然有些好奇屠夫去哪里了,这么久也没回来,不过也好在他迟迟没有回来,接下来,他们可以安心找找屋子里可以躲藏的地方。

两人商量后觉得还是藏着给一会过来的屠夫一个措手不及。首先一块来到床边,清夜俯身看了眼床底下。

“弟弟咋样,下面能藏人吗。“

够呛,床底下太乱了,放的到处都是臭鞋,还有黢黑破洞的长袜。“

清夜捂着鼻子,连连摆手。

听得李幼言也是一脸的嫌弃,赶紧离着床铺远了一些距离。

清夜又往灶台旁找找,看看还能遇到个米缸吗。。。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有些沙沙声,还有哒哒的细微碰击声,渐渐向着小屋逼近,两人专心找寻躲藏的地方,全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声响。

可能就算注意到了,这样的声音也联想不到是有人来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

忽然沙沙的脚步不离地面的拖拉声音在门口乍停,拐棍敲击地面的哒哒声也戛然而至,那人佝偻着身子,靠在门框上,激动地拿着拐棍颤抖的指着无力的二人。

听着来自身后的声音,清夜和李幼言二人同时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子,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忽然转变视角,从黑漆向着光亮的地方定睛一看,隐约看的就是一看黑色人影,无法很快辨析来人是谁。

虽然看不出来人是谁,但大致的身形一下子还是能够看的出轮廓,他不像是屠夫,尽管还不清楚来人,不过只要不是屠夫,就能让两人吓死的心重新苏醒。

刚想说自已是这家主人的亲戚的清夜,被门口的人影出声打断。

“你不就是那谁,那谁。。。啊对了,你就是向我问路还踹了我一脚的小兔崽子啊。“

“怎么着,不解气,还想着过来再打一顿吗。“

说完,门口的拄拐老人吭哧吭哧向后踉跄的退了好几步,拐棍放在身前做好防御姿势。

说到这里,清夜才看清来人,这不就是那天自已问路的老人吗,本来还觉得人挺好的,结果看着自已是个小孩,就想强抢干粮,让他痛打了一顿,不会这么巧吧,都快把他忘记了,怎么今天又碰上了。

刚听完老人的说话,李幼言便怪异的看着清夜,想着这小孩有点坏啊,连这样拄拐的老人都不放过,直接抄手就是一顿打啊,不禁发出啧啧的声响。

李幼言这样想着,再看向清夜的眼神中,有些狐疑,仔细一想这相处下来,他也不是这样无缘无故打人的孩子,可能有什么隐情。

不过,李幼言并没有问,此时,还是想想怎么解释两人出现在屋里的事实。

“我们是这家的亲戚。“来不及多想,李幼言直接脱口而出,将清夜也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清夜不由得看着李幼言连连赞许,忐忑的看向老人,这回答真不算好,只是赌一下眼前的人只是四周拾荒路过的,能赶紧将他打发走。

拄拐老人听着李幼言的话,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个人,这个时候,抛开了和清夜的恩怨,看着眼前的女子眉眼很熟悉啊。

熟悉归熟悉,不过他并没有将她直接联想到自已的亲戚,自从天灾降临后,早已逃的逃死的死,再没有什么亲戚来往。

于是,拄拐老人觉得两人很不对劲,本就对清夜当初说自已是那壮汉的亲戚,却来到自已这里,还对着自已拳打脚踢,两个印象加起来,直接将他们视为偷盗的,尤其是他们旁边鼓鼓的麻袋,更加深了这个猜测。

“你们快滚出去,我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再不走我让我儿子打死你们。”

因为屠夫还没在家,拄拐老人此刻有些慌张,只想赶紧把他们赶走。

清夜无奈,没想到最坏的结果出来了,装亲戚不成,直接在人正主面前装起来了。

不过,如果这老头真是屠夫的家人的话,那么昨天的那顿打就很值了,屠夫的账算是在他身上找了点利息,要不要把他给挟持了,一会也好威胁屠夫。

“王叔,是我啊,李幼言。我不就是您亲戚嘛,你还记恨我父亲啊。连我都不认了,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呢”

这个时候,李幼言也看清了门口的人影,除了头发更白了,皱纹更多了,脸容更枯瘦了些,大体还是没啥变化,于是,她就很容易认出来,就是当初看到的屠夫的父亲,刚还特地想了下他的名字,结果可惜的是父亲也只是说过他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