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然的拳头
直到后来，李幼言长大了一些，才向村长父亲说起这事，他那时才彻底明白为什么自已会突然害怕到每晚都在做噩梦，随即他带着李幼言夺门而出，七扭八扭的不断绕道穿行，才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院里地面流的到处都是血液，桌案上随意摆放着，梁上的钩子悬挂着各样的猪，距离较远，只是在门口远远地瞥见了地上堆放着成山的内脏。
只是这一瞥，让李幼言看的是阵阵作呕，立马扭过身子，背冲着小院，弯腰呕吐，刚到这里还没说上话呢，她先受不了将晌午刚食用的饭食，吐出来了一半，至今回想起，当时也是现在的热度天气，蒸烤着刚才的呕吐物，掺和着小院传出的血腥味道，夹杂在一起，隔了这么多年，都有些窒息。
村长父亲怕打着她的后背，待她缓和了一些，带着她离着刚才的呕吐物远了一些，离着小院近了一些，依旧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这个时候村长意识到用手遮挡住女儿的眼睛。
隔着大门栏杆，村长扯着嗓子喊。
“小五子，小五子，给我滚出来。”村长一手叉腰，一手还在遮挡李幼言的双眼，担心她再次瞅见院里的畜猪尸首，又开始呕吐起来，一脸怒容的望着小院，端起村长的架势，摆出兴师问罪的态度。
“谁啊，被吵吵了，和叫魂一样，老子这就出来了。“
连着喊了数声，里面才传出匆忙急促的粗犷声音，里面走出了一人，身材壮硕，手持剁骨刀，上面还滴答着鲜血，上身围布系着光裸的上身外面，赤脚走路，就这样不修边幅的毛躁出来了。
被捂住眼睛的李幼言从声音就能听出此人的粗鄙，强势的态度吓得她连忙躲在村长的身后。
李幼言的异常举动，也被屠夫看到了，最开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候，专注剁骨头没有理会，结果越来越频繁，让他有些恼怒，直接提着正处理骨头的剁骨刀，大步迈到门口，
从院里就隐约看着门外的身影眼熟，脸色也变得缓和了一些，好奇的加快了步伐。
屠夫很快便到了门口，仔细看清来人后，瞬间换了脸色，没有杀气腾腾的模样，连忙恭敬的道了句好
“李叔您好，真是好久没见到您了，我父亲还老是惦记，今天是过来一块吃点嘛？我这就准备饭食。”
屠夫极其恭敬嬉笑的询问着村长。
听到这里，聪明的李幼言这才明白两人的关系，一直都没见父亲和这家来往，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没有什么交集，竟然父亲和他的父亲关系好像还非常好。
见到村长面色不好，又注意到了李幼言向着村长身后躲藏的动作，讪笑了一声，连忙换了个话题。
“李叔，这就是您闺女吧，好久没见都这么大了，上次记得还是满月时候，看过一次呢。”
见说起自已的闺女，村长顿时哼了一声，连连摆手，拒绝了邀饭的请求，随即以长辈口吻托大教训了屠夫。
“你这小兔崽子，前几天那官家大人经过咱们村子的时候，你过去围观了吗？”
不知道李叔什么意思，屠夫小五子也只是懵然的连连点头。
“承认就好，就因为你的原因，我闺女恐惧害怕，连续好几天做噩梦，你可知道错。”
眼看小五子点头，村长稍缓和了下语气，想到自已女儿的遭遇，还是冷着脸色，不依不饶的样子质问。
听到这会，小五子才明白事情缘由，怪不得刚才见面李叔就没给自已好脸色，小丫头也对自已这么害怕，虽然觉得自已真是冤得很，还是顾忌两家多年来往，长辈礼节那里摆着，也不至于闹得太僵。
小五子虽感无辜，还是对村长的过分指责顺着他的意思表示了歉意，不过此时的他的话语也有了些疏离和凉意。
“李叔啊，这么说确实我有错，你看我要不赔扇猪大排给你可以吗，正好丫头刚大病痊愈，好好补补。”
村长听着小五子的补救措施，也觉得自已来对了，这几天和家人、和小五子说的次数多了，开始坚定得觉得全是小五子的责任，更是觉着站理，准备狮子大开口，盘算着怎么讲价。
“不行不行，你当时喂狗呢，我闺女还这么小，被你吓了一跳，前后花的钱都不止这一扇猪排，这样吧，你叫我一声叔叔，当叔叔的也不多要，怎么也得来两头猪吧。“
说完，村长表现着一副宽宏大量，善良理解的模样，佯装出为他着想的样子，自已都觉得感动，仰头鼻孔朝向小五子，一脸的傲气。
这个时候小五子听着直发呆，愣愣的看着村长张着嘴迟迟说不出话。
里屋的一个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晃悠的走到门口，开口便说。
“李哥啊，刚才我也听明白了，要是你过来叙旧的，我家甚是欢迎，至于你说的，你闺女受惊做恶梦，我确不认，我儿当日就正常站着，不曾和你闺女又任何身体接触，也没有近距离伸脸吓她。”
拄杖男人一次说出这么多的话，喉咙都有些干咳，咳咳咳，继续开口
“李哥，你先听我说，”
一句话将村长的话噎了回去
“虽然刚才我说的话有点无情，但我觉得没错，你刚才将事情摆开来要账的架势，让我受益匪浅，我也是学着你的言语，反过来，对你表示我的想法。”
“我的立场就是别说两头猪肉没有，就是一扇猪排，也别想了，小五子送客。”
话不投机半句多，村长现将多年情谊置于脑后，漫天拿着闺女做筹码要价，对拄杖男子来说，至此就算是恩断义绝，两不来往。
村长被说得面红耳赤，感受到村长的权威受到了挑衅，于是上前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子，憋红了脸，要提高音量压过他的风头，重新宣示自已村长的颜面。
看到村长拽着自已父亲的衣领，顿时火冒三丈，此时不再顾忌李叔的友好关系，一把将村长的手打落，随后双手前推，将村长摔了个四脚朝天，跟着就是一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