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赫缓缓睁开眼睛,一缕明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他下意识转过头望向客厅的钟表,发现自已又回到了星期一。

或许是心理作用,连赫感觉胸口还隐隐作痛,他忍不住摸了一下,然后感慨道:“刚刚那一掌可真痛!”

“不愧是黑石密会的会长,如果真打起来周正似乎也不是她的对手。”

“那加上田教授呢?”连赫仔细回忆在这个副本中能够找到的帮手,猛然间他想到一件事情。

“我转来转去困在这个副本里这么久,会不会就是因为我没有打败陈如蓉这个最终boss?”

连赫感觉自已找对了方向,他兴奋的站起身,“现在陈如蓉还躺在病床上,我只需轻轻一击,便能结束她的性命。”

“原来通关的方法这么简单……我居然被困了这么久。”

连赫暗暗责怪自已不够勇敢,既然能无限轮回,当初就该一刀把陈如蓉杀掉再说。

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快步走下楼打车前往医院。

通向病房的走廊那么长,连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每一步都显得那样沉重。

走廊两侧,苍白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偶尔传来的仪器滴答声,让这份静谧中多了一丝不安。

终于,他来到了那间病房前,连赫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房内,只有一束柔和的光线从窗户斜射进来,昏迷中的陈如蓉刚好就在这束光线下。

她面容苍白而憔悴,原本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绷带已经有些松开,露出了诡异的黑色纹路。

其实有很多细节表明陈如蓉发生了变化,可惜当初连赫的注意力都被黑石密会吸引走了,没有注意到。

连赫站在床边,目光紧紧锁定在陈如蓉身上,陈如蓉胸膛微微起伏,仿佛正在做一场美梦。

连赫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他缓缓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一点一点抵进陈如蓉的脖子。

就让这场噩梦结束吧!连赫默默祈祷了一声。

当匕首离陈如蓉还有七八厘米距离时,陈如蓉猛然睁开眼睛,死死握住了连赫的手臂。

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微笑,问道:“医生,你不是治病救人的吗?为什么要杀害一个可怜的、垂死的病人呢?”

连赫大惊失色,他试图挣脱,却发现陈如蓉的手如同铁箍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

陈如蓉直勾勾盯着他,“你不回答?”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是黑石密会的敌人对不对?”

“不要否认!因为我嗅到你身上残留的血腥味了。”

“那是我手下的味道!”

陈如蓉仿佛认定连赫逃不出自已的手掌心,她饶有兴趣的继续说道:“原本我看在你照顾我许久的份上,本来想给你一个痛快的。”

“毕竟我陈如蓉是出了名的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不过既然你医治我是为了伤害我,那我对你也没有必要客气了。”

陈如蓉转过脸,看见窗外的天空大片大片被黑暗侵蚀,她欢喜的说道:“太好了!”

“我就知道仪式没有那么简单被破坏……”

“看啊!看啊!即使我昏迷不醒,仪式也在有条不紊的运行。”

“圣母就快要降临了,这座城市马上就要毁灭了!”

“哈哈哈……”

陈如蓉发出一阵难听的、尖锐的笑声,让连赫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陈如蓉对连赫的表现非常不满,“你那是什么表情?”

“难道圣母大人降临你不感到开心吗?”

“哼!你确实应该感到不开心……因为仪式还差最后一件祭品。”

“我看你非常合适呢……哈哈哈……”

陈如蓉笑了几声,旋即面色一变,反手将连赫扣住,推着他向前。

连赫失去了平衡,被不可抗拒的力量带动着,踉跄的穿过病房大门,然后又被拖拽着穿过长廊。

走廊上的灯光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而扭曲,周围护士和病人看到陈如蓉纷纷惊呼起来。

可陈如蓉速度非常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她便已经带着连赫离开了医院。

陈如蓉似乎用了什么法术,连赫感觉自已的身体乖乖按照她的指示行事。

“你究竟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连赫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试图从喉咙里挤出更多的话语,但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陈如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去过的,但你一定没有发现隐藏在那里的秘密。”

“什么?”连赫没有立刻明白陈如蓉的话,但随着眼前的景色越来越熟悉,他终于知道陈如蓉的目的地是哪里。

“这是……天景小区。”

“没错!”陈如蓉解释道:“这里是我们黑石密会的总部,我把最关键的阵法画在这里很正常吧?”

“最关键?”连赫瞳孔一缩,“你疯了……圣母降临后会无差别的攻击周围所有人。”

“你把法阵画在天景小区,不是让自已的属下白白送死吗?”

“唉!”陈如蓉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迫不得已的,而且他们身为圣母大人的信徒,能回归到圣母大人身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陈如蓉看向远处天景小区破碎的窗户,她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似乎对那些被献祭的手下感到不忍,但下一刻不忍便被狂热所取代。

陈如蓉猛地推开了四号楼摇摇欲坠的大门,然后带着连赫走进阴暗的楼道。

楼道内充满了霉味和潮湿的气息,光线昏暗,只能依靠墙壁上偶尔闪烁的应急灯勉强照亮前方。

上次战斗留下的痕迹并没有消失,陈如蓉一直向上走,等到最顶层才停下脚步。

她猛地一推,将连赫重重地扔在地上。

尘土飞扬,连赫的身体翻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痛苦地挣扎着站起来,膝盖和手掌传来阵阵刺痛。

陈如蓉没有管连赫,而是蹲下身仔细寻找着些什么,她捡起一块石头在地上写写画画。

一个破碎的法阵,犹如从水面浮上来般慢慢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