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晓在门口站的累了,便靠在墙边蹲了下去,一直等到第四节晚自习上课铃拉响关校门的时候池晓也没能看见宋景程。
保安叔叔注意到了池晓,打开保安室的窗探出头来问她怎么回事,池晓摇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走的时候保安叔叔还分了她一根煮玉米。
回去的路上池晓情绪有些低落,连往日很爱吃的水果玉米嚼在嘴里也显得寡淡无味,一边叹气一边埋着头往前走。
啧,这个鞋子怎么越看越丑?
“哎哟。”
只顾埋头走不顾身前路的池晓突然撞上了某样东西,吃痛地哎哟一声抬头看,才发现竟然撞到的是宋景程的胸膛。
这是一个坡道,宋景程站在更高点俯视着她,脸上的笑在池晓看来似乎有些玩味和戏谑的意思,似乎在嘲笑池晓走路不看路。
“你怎么在这?”她有些奇怪,自已在学校门口等了他这么久都没等到他,结果现在这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已眼前。
“我在等你。”他脸上的笑意不变,依旧是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她,语气里却带着十分的认真,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两人所占的位置正好是在路灯下,昏黄的路灯灯光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再落到地面圈起一个只属于两人的小天地,隔开周围的黑暗与严寒。
宋景程说着,抬起手中提着的奶茶和礼物袋,笑得灿烂:“圣诞快乐。”
池晓感觉自已的脸颊有些发烫,不着痕迹地把脸往围在脖子上的围巾里埋,可笑得完成小月牙儿似的眼睛却暴露了她无处可藏的雀跃。
真奇怪。
为什么此夜如此温暖,让人想让时光就此停驻。
“圣诞快乐。”
我亲爱的少年。
…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根据蒋伊尧近几天来对池晓的观察,她得出一个结论:
她脖子上的围巾,一定有问题。
原因很简单,从圣诞节过去的第二天开始她便开始戴着这个围巾,无论上课下课总是有意识地去摸索和揉捏它,别人却连碰都碰不得。
而每次上厕所和吃饭的时候,她都会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池晓书包里专门腾出来地一层单独的隔层里,生怕一不小心把它给弄脏了。
可不管蒋伊尧怎么问,池晓就是铁了心的不开口,一副视死如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可蒋伊尧同学一向以打不死的小强闻名江湖,对于八卦她总是有着一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和第一手瓜志在必得的决心。
在她的软磨硬泡、软硬兼施、巧舌如簧的攻势下,池晓的堡垒最终被成功摧毁,承认自已脖子上的围巾是宋景程送的。
一看自已猜的果然没错,蒋伊尧大发善心请池晓吃了两根热狗外加一瓶小的AD钙。
在这之后蒋伊尧就有新事业要忙了,作为宋景程和池晓两人的cp粉头子,她决定为两人创作一系列甜虐交织,充满爱恨情仇的同人文。
临近期末,各科作业明显增多;尤其是数学。
明明上节课刚布置了一张试卷,下节课数学老师就会选择性的遗忘这件事,然后重新布置一张。
面对大家的质疑和控诉,她就会说:“发都发了,做就做吧。”
长此以往大家明白了,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对于马上要放假的学生来说,除了期末考试是大事,其他的都不叫事。
相信全天下的学生都一样,上学期间每日盼着的无非就是放假和过年。
無錯書吧不过相比北方已经对下雪这件事习以为常以外,南方的学生们还殷切盼望着下雪。
对于南方的孩子来说,雪是一个经久不变的执念,时礼县自从17年下过一场大雪过后,时礼县已经好几年没下过雪了。
体育课上。
池晓和蒋伊尧去体育办公室借了器材放下,转身便去了大树底下坐着。
一月份的风像利刃一般,吹过的时候刮的人脸颊生疼,池晓捧住自已快被冻成冰块的脸颊揉了揉,希望这样能暖和一点。
池晓突然打了个寒颤,望着云层逐渐变厚、阴沉沉的天空,总觉得气温突然下降了许多。
“不会是要下雪了吧?”
“但愿吧。”
午休的时候整个校园十分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声和空调的轰鸣声。
池晓刚写完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刚盖上笔盖准备休息一小会儿,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
“下雪了!”
不少人都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就往走廊上赶;池晓也赶紧把蒋伊尧叫了起来,拉着她走出教室门。
出来看雪的不止他们一个班,同楼层的好几个班都兴奋地跑出来围在栏杆旁;喧闹声逐渐传到了其他楼层,其他楼层的人也全都从教室走了出来。
雪下的并不大,一粒一粒的像白色的雨滴。
池晓伸出手去,一粒雪花落在了掌心,却又很快地融化变成小水珠。
池晓欣喜地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细碎雪粒,希望这雪能下的再大点。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只能恋恋不舍地回到了教室。
不过这课是一点也听不进去了,时不时就有人一脸渴望地往窗外看去,上课的老师怎么说都没用。
最后还是教导主任在广播里承诺大家今天晚上如果还在下雪,就允许大家不上晚自习自由活动,前提是现在好好上课之后,学生们才终于消停了下来、乖乖上课。
吃晚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她今天罕见埋头讲课让大家疯狂记笔记,而是借着这场雪和大家分享起有关雪的诗句。
她说到张可久的《殿前欢·客中》,讲诗人“功名半纸,风雪千山”的无奈;
她说到纳兰性德的《长相思》,讲诗人“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的思乡之切;
除此之外还有李白的“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韩愈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每一首诗都寄托诗人对雪的情怀,每一首诗都是关于雪的诗意浪漫。
台下的学生听的入迷,不少人将刘群英在黑板上写下的诗句抄在了笔记本上,池晓就是其中一个:
她一向喜欢摘抄,无论是哪种形式的文字。
刘群英一边写一边分析,在写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突然笑道:“这一句,你们年轻人肯定喜欢。”
“霜雪满头,亦是白首。”刘群英写完转身将粉笔放进了粉笔盒里,两只手撑在讲台上,“这首诗的意思是如果同你一起淋了霜雪满头,那此生我们也算共同白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