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摇摇晃晃朝着女生的方向走去,女生想往后退可身后站满了人退无可退,一时愣在了原地。
遇到这种情况,所有人都只想着明哲保身,尽量地与被盯上的女生保持距离。
不少想报警的人也在男人的恐吓下颤颤巍巍地放下手中的手机,有些愧疚和担忧地看向女生。
不知不觉之间男人已经走到了女孩的面前,半举着手中的菜刀另一只手伸向女生的裙摆。
宋景程背上背着刚修好的吉他站在车厢的前半部分,但也注意到了身后奇怪的气氛,确认发生了什么事后敲了敲司机师傅的玻璃用只有司机师傅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师傅,往警察局开。”
师傅没有说话,而是从后视镜中递给他一个表示肯定的眼神。
“住手!”宋景城闻声转过头去,穿过看热闹的人群、看见挡在女孩身前的池晓时心被猛地揪紧。
池晓把女生拉到身后,把手机举到他眼前:“‘我已经报警了,你不要乱来。”
看似冷静,可只有被池晓握住手腕的女生才知道,此刻的她浑身冰冷,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下一秒,男人将手机扯过,连带着池晓的身子也被拉的猛然前倾,身后的女生见状也奋力握住她的手,避免她因此摔跤。
宋景程扒开身前站着的女人,三两步冲上前从后用手臂钳制住男人的脖子,用全身力气将往下压,男人松开手机反手往身后掏去,菜刀就这样打在宋景程的肩膀上。
宋景程闷哼一声,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吼:“过来帮忙啊!”
听到此话,一个大叔从人群后方冲了出来,从前方握住男人在空中乱舞的手。
见状又有更多人冲了出来,有人把刀从他手中夺了下来、有人扯下自已裤子上的皮带困住男人的手,也有人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携带除了菜刀以外的其他危险品。
池晓强迫自已镇静下来,报警将车上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接电话的警察,她全程担忧地紧盯宋景程,一直到公交车开到警局门口,几个警察联合将持刀男人带走才总算是放下心来。
众人并没有因为要留下来做笔录而感到烦躁,而是全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前所未有的轻松。
池晓有些鼻酸,小步走到宋景程跟前。
宋景程仍旧坐在地上,刚才与持刀男人的搏斗应该花了他不少体力。
“疼不疼?”宋景程闻声抬头,在发现是池晓后瞬间勾起唇角,对着她摇了摇头。
“不疼。”
朝他走过来的时候,明明看见他揉着肩膀皱眉。
“”骗子。”
宋景程却不恼,只是温柔注视着她,她今天很漂亮,不是平时的她不漂亮,而是今天的她格外漂亮。
她干净的衣裙并没有被弄脏,她好看的辫子依然搭在双肩,纯白的毛绒帽子也安安稳稳的戴在头顶上。
她没有受伤,仍旧平平安安、漂漂亮亮的站在那里。
他很知足。
在警局做完笔录后,一个姓郑的警官把三人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池晓和那个女生都没受伤,于是两人便一起坐在等候区等待宋景程做检查,期间为了消磨时间两人开始聊天。
女生性格很好,虽然受了惊吓但也很快调整了情绪,对着池晓伸出手:“我叫莫梓冉。”
“我叫池晓。”池晓回握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让池晓担心的情绪稍稍舒缓了些。
無錯書吧“今天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完,莫梓冉隐隐有些鼻酸,可还是努力控制着自已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
池晓伸出手臂抱了抱她:“没关系,都过去了。只要他的肩膀没什么大事的话,今天的一切就算翻篇了。”
莫梓冉听出她是在自责,也能看出两人应该本就熟识。
“一定会没事的。”
检查结果如莫梓冉所言,无甚大碍,只是伤到了肌肉。
医生甚至连CT都没让他做,只是给他开了云南白药让他每日都要记得擦,这也算变相说明伤势应该不算严重。
池晓听到医生的话总算是深深呼出一口气,心里的巨石也总算是落了地。
莫梓冉今天周末起这么早本就是去补习班补习的,却没想到今天遇到这种事、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在听到医生说宋景程没什么事之后便和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离开了医院。
去药房拿药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诡异而又安静。
药房在一楼右侧的转角处,还没抵达便能闻到从那边传来的苦涩药味。
医院里人来人往,有的人手里拿着单子步履匆忙一刻不停,而有的人却优哉游哉如同饭后散步一般轻松自在。
世界瞬息万变,生命也是。
也许在生命降临、婴儿啼哭的同一瞬间也有人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她突然没来由的后怕,她控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当时宋景程没有冲出来的话会又怎样的后果,如果宋景程因为救她而身受重伤又会有怎样的后果,那把生锈的刀和男人的笑在不断在她的脑海里萦绕、盘旋,她感到呼吸困难、全身颤抖,然后猛地停住了脚步。
宋景程走在池晓身前半个肩膀的位置,注意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他转身跑回池晓的身边。
“怎么了...”,她在哭。
他尽量放轻自已的声音,语气轻柔:“怎么哭了?”
池晓听到他的声音,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用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
她感受着他的温度和他胸前不断地起伏,泪水如同洪水般从眼眶里倾泻而出,恐惧将她整个人笼罩,浸泡在名为悲伤的河流中。
“对不起。”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他有些不知所措,池晓的脸埋在他的胸膛,眼泪逐渐将胸口的布料浸湿,掀起一阵冰凉。
宋景程的手抬起又落下,无声地承受着她的悲伤,最终还是将手温柔地抚上她的背脊,轻轻地拍打着。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而且这一切都是我自已做出的选择,你不用感到自责…”
但他的这番话却并没有让池晓好受许多,反而哭的更伤心了。
宋景程只能照旧拍打着她的背,用无声的陪伴给予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