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学宫,后山上。

叶余辰靠在树上,被清晨岚风扫过身子,打起哆嗦。

脚步声响起,他欣喜的抬眼望去,见到来人后,笑容僵住。

是大禹皇朝九子,禹九圣。

林诉的心提了起来。

这身份华贵,天资骄人的禹九圣会怎么做?

是威胁叶余辰,再敢接近沫倩,就杀你全家,废你根骨?

还是直接痛扁叶余辰一顿,骑脸羞辱?

或是施展手段,让叶余辰再也无法接近沫倩,强行拆散二人?

“你最近跟沫倩走得很近。”禹九圣开口了,他光是站着,就透出一股气势来。

叶余辰顶着压力,重重点头。

禹九圣笑了出来,目露欣赏。

“这一年来,因为我,无学子敢表露出对沫倩的亲近之意,无趣。”

“如今,终于有一个敢与我相争者。”

“剩下八年,就由你我相争,看谁能获取沫倩芳心,如何?”

“叶余辰?”

禹九圣手负身后,眼如火炬,显出卓然自信来。

不惧任何人与他相争。

画中叶余辰抿紧嘴唇,毫不示弱的直视禹九圣,重重点头。

“有种。”

禹九圣笑意更甚,说道:

“此后,你想与我们同行,过来便是,好多次沫倩都支支吾吾的,怕是也想提此事,但却怕大家排斥你。”

“沫倩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谁敢排斥你...打一顿便是。”

禹九圣转过身,挥了挥手,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但面对我,你没什么赢的机会。”

“且看日后!”叶余辰奋力吼出,脖子上扯出青筋。

一个风轻云淡,随意开口,一个心中惴惴,呐喊回击。

谁更自信,倒显而易见。

林诉并不觉得叶余辰怯懦,以叶余辰当时的身份实力,面对禹九圣这样的人物,能有竞争之心便已值得称道了。

不见那些学子,无一人敢与禹九圣争。

这份气度,这种自信,配合上皇子身份,学宫前二甲的实力....

“很厉害的人,对吧?”叶余辰笑道。

林诉点头认可,却又说道:

“但如今,余辰大哥必已超过了他!”

叶余辰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大禹皇朝覆洪王,第八境天魄境巅峰大修,我如何超过了他?”

“天信使,你说这句话,莫不是在戳我心伤?”

林诉连忙摆手,想着该如何辩解。

看这个发展,还以为是你脚踩禹九圣,抱得美人归呢。

“只是与天信使开个玩笑。”

叶余辰捂住嘴,但难掩眼角笑意。

“下次见了九圣,定要让他知道,天信使说我强于他,看他如何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林诉眼冒圈圈,越发迷糊了。

听这意思,两人还成朋友了?

好好好,没一个按剧本走。

“九圣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叶余辰面朝东方,将酒葫芦高举,像是在敬谁。

“有一封信也送到他那。”林诉从怀中掏出一堆信,取出署名“禹九圣”那封。

“余辰大哥,你想看看吗?”

叶余辰身体僵住,脖子一点点扭动,紧紧盯住了这封信。

“这不道德。”他从牙齿里挤出字来。

沫倩在将死之时,会写什么给禹九圣呢?

一定不像写给自已的信一样,只有两句话吧?

林诉失笑,手一滑,信件掉在地上。

“我去小解。”

待他提着裤子回来,信件仍完好的躺在地上。

至于打没打开?

他不知道。

“我没打开。”叶余辰轻声说道。

“嗯嗯。”林诉将信揣回怀里,敷衍点头。

谁知道你看没看?反正我不看,不道德的不是我!

叶余辰哑然失笑,也不辩解,大手一挥,继续作画。

心情更舒展了些。

此卷画中,是演武场。

画中叶余辰,画出三百甲士,列出军阵,冲向禹九圣。

“不够多!”

禹九圣高高跃起,反握长枪,乘势而坠。

烟土横飞,三百甲士东歪西倒,一个个爆散开来。

叶余辰笔尖飞驰,刚画了半身人像,便被一枪扫飞,甩砸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也不够快。”

禹九圣将枪抱怀,嘴角带笑。

“我输了。”

叶余辰捂着胸口,面有不甘。

“已经进步很快了。”

禹九圣走到叶余辰身前,伸出手。

叶余辰握住,借力起身,感激的点了点头。

“但跟我比,那的确差得远,你在进步的时候,我可没有偷闲。”禹九圣扬了扬下巴,跳下演武台。

“吃饭了,中午有脆皮鸡。”

“真是臭屁。”少年叶余辰吐槽了一句,追上了禹九圣,走向食堂。

“你别嚣张。”

“打赢你,有什么值得我嚣张的?”

“我会比你强的。”

“嗯,去找费雪吧。”

“为什么?”

“她入的是梦道,让她对你施法,你就可以入美梦中。”

“你!”

两人就这样斗着嘴,并肩而行。

这是一段开始的莫名其妙的友谊。

既是情敌,也是朋友。

但林诉想着,老婆婆既没在大禹皇宫,也未在此地,反而在雪域之巅,独自一人。

这是什么情况?

林诉越发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