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盈盈原也只是想碰碰运气,对于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了。

她拉着杏儿神色怏怏的往回走,桥走过半时,王盈盈被人撞了一下。

她痛的轻吟一声,心道:桥上并不拥挤,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走的?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那人神色仓惶,眼神躲闪,似是不敢看王盈盈,还是说道:“这位姑娘,不小心撞到你了,给你道歉。”

王盈盈感觉不到痛了,就没有为难他。

“卖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一串五文钱!”老大爷的叫卖声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杏儿也不例外。

带着孩子的人家,都会在此驻足,买上一串,满足孩子们的小小愿望。

杏儿看着色泽诱人晶莹剔透的糖葫芦,眼睛再也移不开。

王盈盈走上前去,“大伯,来一串糖葫芦,小丫头想吃。”

老大爷笑的眉毛弯弯,脸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褶子,把糖葫芦用纸包好递给王盈盈,“想吃就买,包你吃了还想吃。”

王盈盈准备给大爷付钱,手伸进兜里掏钱,才发现银钱不见了。

“钱就在兜里放着,怎么会不见了呢?”

她翻遍了所有口袋,还是不见踪影。

老大爷看王盈盈着急的样子,询问她:“刚才有没有人不小心撞到你?”

王盈盈不假思索,“确实有个小伙子撞了我一下,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

王盈盈问完,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已肯定遭扒手了。

老大爷语重心长地说:“我在这桥上卖东西有些年头了,像你这种情况见的多了,你一女孩子家,出门还是要小心着些啊。”

王盈盈把糖葫芦从杏儿手中拿回来,又递还给老人家,“不好意思啊,大伯,糖葫芦还是还给您。”

老大爷看到孩子眼馋的目光,又见王盈盈足够真诚,豁达道:“算了,让孩子拿着吃吧。”

“这怎么能行?”王盈盈为难道。

“老伯,多少钱,我替这位姑娘付了。”只见一位面若桃花的女子伸手把银两递给老伯。

那少女身着一身粉色罗衣,袖口处绣着一朵海棠花。眼瞳漆黑如墨,肌肤粉白胜雪,长发如瀑。可离得近了就会发现,她的右眼角直至下颌有一个略显狰狞的伤口。

老伯笑了笑,还是接下了。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来日盈盈到哪里可寻到姑娘,感谢您的帮助。”

“不必了,就几文钱而已。不过,相逢一场,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我叫郑云容,家住云悄街,我爹是个捕头。”

想到郑捕头,王盈盈意识到什么,眼前这位姑娘眉眼的英气却是和那天搭救自已的郑捕头格外相像。

“县衙里的郑捕头可是您的父亲?”

“对呀,你认识我父亲?”

“若不是令尊的帮忙,盈盈怕是现在还不能行走呢!?大恩大德,盈盈没齿不忘。”

郑云容想起那天父亲说的话,墨尘的嫂嫂状告自已的亲爹,他利用职务之便帮了一点小忙。

郑云容拉起王盈盈的手,上下打量,“原来你是墨尘哥哥的嫂子啊!可你分明看着和我差不多大,我还是叫你盈盈吧?!”

王盈盈笑着点点头。

“那这小家伙一定是杏儿了?生的真漂亮,还是刚出生的时候见过,现在长这么大了?”

“杏儿,叫姐姐。”

杏儿乖巧的叫了姐姐,郑云容越发喜爱她了。

郑云容想起沈家大姐就住在这附近,就问道,“你们这是去了沈大姐家吧?”

杏儿哼了一声,“姐姐,告诉你,我大姐坏得很,嫂嫂向她问糕点的秘方,她就不告诉。”

王盈盈想阻止杏儿说出口,可已经晚了,此刻只感觉尴尬无比。

郑云容已经反应了过来,就问:“难道你是想重开沈家糕点店?”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我现在没有糕点的秘方,资金也不到位。”

“沈家的糕点铺那个时候很有名的,这些秘方为防泄漏,一般都是传男不传女,所以沈家大姐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给墨尘写信,问问他是否知道。”

王盈盈有些难为情,“我会写的字不多。”

郑云容安慰道:“没事,你写吧,不会写的字我在旁边给你看着。”

王盈盈用自已最大的努力才使自已的字看起来不那么歪歪扭扭,一封信写完,王盈盈感觉像脱了一层皮。

信寄过去了,接下来就等回信了。

她对沈墨尘不怎么了解,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沈墨尘会不会告诉自已糕点的秘方。

其实,他不告诉自已也无可厚非,王盈盈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即使有了秘方,做糕点也是一个技术活,需要多加练习才能熟能生巧。

沈长清以前说过糕点的做法,什么原料,怎么切,怎么炸,还要特别注意火候。

她依据自已的记忆做出了荷花酥的大致样子,然后下油锅开始炸,可是荷花酥不仅没有像沈长清描述的那样在油锅里开出花来,而且外表有些焦黄了。

难道是“荷花”叶子粘在了一起,才没有开出花?

外表焦黄肯定是火烧的有些大了,这个王盈盈知道。

她把面皮改进了一下,这次的油温正好,将准备好的面皮轻轻下到油锅里,沉入油中,不过几秒钟,那面皮仿佛在水中睡了一觉,慢悠悠地浮出水面,伸出数瓣花瓣,露出如玉面庞。

第一个成型的荷花酥呈现在王盈盈面前,她心里又是欣喜又是雀跃。

就在她满心喜悦之时,一伙人在门外使劲捶门,听这声音王盈盈就觉得来者不善。

王盈盈慌忙回到屋内,拉起杏儿就向里屋跑。她把杏儿抱进一个角落,又用一个破帐篷放在那里做遮挡。她向窗外瞟了一眼,门快要被撞开。

她看向杏儿,眼睛里满是担心:“杏儿,等下不管听到什么,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发出声音,听到没有?”

杏儿一脸惊恐的模样,可还是把身子向里面挪一挪,拉着王盈盈的袖子,哆哆嗦嗦的说着:“嫂嫂,你也来躲在这里,这还有位置呢。”

大门被踹开,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人呢,给老子滚出来?!”

王盈盈揉了揉杏儿的头,小声对杏儿说道:“杏儿听话,千万别发出声音,嫂嫂出去看一下,一会儿回来看杏儿表现的棒不棒。”

杏儿连忙点了点头。

领头的年纪大概30岁,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其余几人手里都拿着棍子等工具,随时听候他们老大的吩咐。

王盈盈腿有些发颤,后退了两小步,眼睛睁的圆圆的,“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其中一个手下脸上带着淫笑,眼睛饶有兴致在王盈盈胸前徘徊,“老大,那老东西果然没骗我们,这女人的确有些姿色,很是撩人呢。”

另一个也附和道:“谅那老东西也不敢骗我们军哥。”

那领头的露出满意的神情,向王盈盈走过去,伸手就要触碰王盈盈的脸蛋,“美人儿,以后跟着哥,哥疼你。”

王盈盈后退两步,拨开那只咸猪手,眼里的嫌恶仿佛要溢出来。

那人单手扇了王盈盈一巴掌,“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告诉你,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跟着老子也是你的福气,这福气可是你老爹给你求来的,可怪不得旁人。”

王盈盈脸颊又热又辣,留下了很明显的一个巴掌印。

她记得刚才那手下称呼他军哥,忍着疼痛,质问道:“你是葛学军吧?”

那人听了王盈盈的话,立马一愣,把头发向后一撩,耍了一把帅,“怎么,你还认识老子?”

他这举动,在王盈盈看来,只觉得油腻无比。她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恶心,还是问道:“我爹不是已经把钱还给你了吗?”

葛学军自认魅力无穷,从没见过面的小姑娘都认识他,被他折服。现在一听,原来不是那么回事。

语气立马不爽,“你爹输的都没裤子穿了,去哪还老子钱?再说了,若是把钱还给我了,我还跑来做什么?”

王盈盈听他说话的语气,不似作假。可是上次他拿走的那一百多两银子呢,倘若没还,那银子又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王盈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银子只怕是又被他爹拿上赌桌了。

王盈盈气的牙痒痒,摊上这样一个爹,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葛学军看王盈盈气呼呼的样子,觉得还挺可爱。这样一个纯天然美人,这钱花的值。再说了,王二赖那个蠢货,赢他百十两银子不是轻而易举吗?!

“带走!”葛学军发号施令后大手一背,转身离去。

两个手下对视了一眼,走向王盈盈,做出了“请”的手势,语气还算恭敬,“走吧,嫂子?”

王盈盈可不想就此认命,冲那领头的喊道,“王二赖欠你的钱让王二赖还,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王二赖没和你说,我已经被他嫁到了沈家?”

葛学军转身嗤笑了一声,目光沉沉看向王盈盈,“那就让你听个明白。你爹说过把你嫁到沈家,也说了你家男人是个没用的东西,你过去没多久他就上西天了,所以你还是白璧一枚呢?!说起来还是小爷我福气好,你就该是我葛学军的女人。”

王盈盈看现在的情势,只能把沈家老二搬出来了,“沈家老二跟着太子殿下,以后会有大造化,如果你识趣,就先放过我。不然,他以后回来了,一定饶不了你。”

葛学军看这姑娘还挺伶牙俐齿的,越发着迷了,“怎么,沈家老二把你看的那么重要?你和他也……”

王盈盈本想否认他的话,但转念一想,倘若承认,或许这人会有所忌惮,就故作娇羞:“你乱说什么呢,我们才没什么。但怎么说我也是他大哥的女人,现在还照顾着他妹妹和婆婆。”

葛学军看王盈盈一脸娇羞,眼神躲闪,一时也拿不准王盈盈和她小叔子之间到底有没有猫腻。

她说她小叔子跟着太子就跟着太子了?说不定就是故意吓唬人的。想到这里,葛学军眉头又舒展开来。

这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能,他可要先尝一尝这嫩的滴水娇美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