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是苏帆女朋友
“盼盼你怎么才回来？怎么样？那个流氓占你便宜没有？”
顾盼盼一回到宿舍，张芳连忙关切地问道。
“流氓倒是真碰到了，不过不是你说的那个。”
顾盼盼把在澡堂有流氓扒窗户偷看，后来又被抓的事说了说，现在想想还挺后怕的，幸亏那个工友眼尖，叫得及时，要不然的话自已可就被流氓给偷看了。
还有就是那个看澡堂的小伙子，也很勇，不是他的话，那流氓可就跑掉了。
“听你这么一说他还挺正义，他真的没有偷看你？”
“没有，光顾着看书了，说到这个我想起来了，他看的那本书前几天我见你也看过，借我看看，我倒要看看这书有啥好看的。”
“你说白鹿原呀？”
张芳脸色微变。
“对呀。”
“你说他在女澡堂看白鹿原？”
“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看了就知道了。”
张芳从她枕头下面把书拿出来递给了顾盼盼。
“盼盼，看可以，不过友情提醒，看这本书还是要低调点看才好。”
张芳一脸神神秘秘地，让顾盼盼有些费解，不就是本小说嘛！搞得跟看黄书似的。
顾盼盼吹干头发，收拾好之后，拧开床头的小台灯，往床上一趴，翻开了第一页：
“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我晕！这姓白的也不怕把自已累死！
……
第二天下午，苏帆来到了工厂办公室，澡堂后面那堆建筑垃圾还是要清掉，要不然的话，估计还会有人动歪心思。
坐在办公室的是副主任陈树发，一见是他，苏帆本来想改天再过来，可转念一想，哥们我这是为女职工们的安全着想，行的端做得正，有什么好回避的，就又走了进去。
陈树发正是陈春雷的爸爸。
见是苏帆，陈树发的脸一下子就阴了下来，这小子，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还找上门来了。
儿子被打的事陈树发当然已经知道了，可是考虑到儿子现在对那个苏涵的确很喜欢，暂时还不能撕破脸皮，他就想着先忍一忍。
在他看来，苏帆不光是个愣头青，而且脑子也有问题，不识好歹。
明明自已已经帮着他说情，搞定了去机修车间，可他偏偏不领情，直接去了职工澡堂，除了傻帽，陈树发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听苏帆把来意一说，陈树发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歪头打量着苏帆说道：
“苏帆，我看你是想消灭证据吧？”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什么消灭证据？”
苏帆还真被说糊涂了。
“按你说的昨晚你是见义勇为，可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李晓辉在派出所都交代了，说你跟他是同伙，都是冲着人家顾盼盼去的，因为都想第一个偷看到顾盼盼，产生了争执，这才大打出手。”
“啊呸！扯淡！李晓辉这特么的是睁眼说瞎话！”
苏帆心里那叫个气呀！好你个李晓辉，看来昨晚还是把你给打轻了。
“你别在我这儿叫唤，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不是他的同伙，你那么着急清理那堆垃圾干什么，不就是想销毁证据，不留下什么脚印手印之类的吗？”
“滚你麻蛋的证据！老子做好事还有错了？”
“你骂谁？”
咣当一声，陈树发把茶杯重重地磕在桌上，茶水洒出来溅了一桌子。
“我就是骂你怎么了？你听信谣言随随便便地就诬陷好人，我骂你算是轻的了。”
陈春雷那么不是东西，他这个老爹也不是啥好鸟，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树发气得嘴唇直抖，可又不敢跟苏帆来硬的，这小子特么的就是个愣头青，一言不合就抽人嘴巴子，这要是让一个毛头小子在自已办公室打了耳光，以后在厂子里还怎么混。
“不可理喻！”
就在这个时候，从办公室外面走进来两个警察。
“你就是苏帆吧？走，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有些事需要你协助调查。”
我去！不是吧！这还真来了？
苏帆眉头一紧。
“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搞错了，不能听李晓辉那个家伙瞎扯，我这是见义勇为做好事。”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不会冤枉好人的。走吧！”
苏帆就这样被警察带走了，办公楼里从各个办公室里冒出不少看热闹的。
“你看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这小子是贼喊抓贼是同伙吧！他就一流氓！”
陈树发幸灾乐祸着。
“前天在大路上晒鸟的就是这小子。”
“对对，就是他！这种人怎么能让他去看女澡堂呢？那不是老猫枕咸鱼睡觉嘛！”
大家一阵议论纷纷。
二车间，头戴白色女工帽的苏涵正在换纱锭，何小妹急匆匆地跑到了她身旁。
“苏涵，你快去街道派出所看看吧，你弟弟苏帆被警察带走了！”
“你说什么？”
苏涵吓得手一哆嗦，纱锭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向车间主任请了个假，出门骑上自行车，飞速地向厂外骑去。
昨晚上在澡堂那边发生的事弟弟下班回家后，也顺口说了说，苏涵听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厂子里偷看女工洗澡其实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那个李晓辉也不是第一个，她只是提醒弟弟今后要防备一点那个混子，毕竟老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警察同志，这事一定是个误会！我弟弟他现在是我们工厂澡堂的管理员，正式职工，他是出来上厕所的时候，听到后面有动静，发现那个李晓辉偷看，出手制止的，这事当时我们厂的保安和在场的女工都可以证明呀！”
苏涵额头上冒着一层细汗，向办公室的一名警察解释着。
“这都是苏帆的一面之词，谁能给他证明呢？你说的那几个证明人都是后来才跑到后墙那边的，中间隔着好几分钟，具体后墙那边是什么情况谁也没看到呀！我们已经打电话询问过了，那名喊抓流氓的女工跑出来的时候，你弟弟也没在服务台。”
负责苏帆这事的警察三十来岁，脑袋长得挺特别，是那种倒三角，叫赵军，虽然说凭经验再加上李晓辉也是派出所的常客，基本上能判定李晓辉是冤枉人。
可李晓辉一口咬死跟苏帆就是同伙，再加上李晓辉的胳膊还被打折了，如果苏帆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他的情况甚至比李晓辉还要严重，说不定还要被判刑。
“判刑？警察同志，我弟弟是冤枉的！他不能坐牢，他才19岁，坐牢的话一辈子就完了！他分明是做好事呀！”
苏涵急得眼泪巴巴地就掉了下来。
“你也先别激动，我只是把有可能的最坏的结果，提前知会你一声，现在问题的关键还是证人或者证据，李晓辉咬死说苏帆是为了跟他争着看顾盼盼洗澡，才动的手，这时间点也寸，人家顾盼盼刚进去，他人就出服务台去了后面，还真说不清呀！”
“这可咋办呀！这可咋办呀！”
苏涵一边哭着一边急得原地打转。
“警察同志，我证明李晓辉他在撒谎！苏帆是被他诬陷的！”
正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顾盼盼？”
来的正是厂花顾盼盼，苏帆被警察带走的事在厂子里很快传开，顾盼盼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刚才她走到办公室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对话，稍稍犹豫了几秒，她便下了决心。
“你就是顾盼盼？你怎么证明？当时你不是也在澡堂里吗？”
陈军问道。
“我是在澡堂不假，可……可李晓辉说什么苏帆争着想偷看我，那就是睁眼说瞎话，因为，我，我是苏帆女朋友。”
“啊？”
陈军和苏涵全都愣住了。
顾盼盼站出来这么一证明，这事倒也解释得通了，你李晓辉偷看人家女朋友洗澡，被挨揍那实在太正常了。
半个小时之后，苏帆便被从派出所放了出来。
“姐，你先回去上班吧！我跟她说点事。”
“行，那我先走了，小帆，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她可是帮了咱们家一个大忙！”
苏涵其实心知肚明，弟弟压根没跟顾盼盼处对象，顾盼盼是谁？那可是二厂的厂花，弟弟从上高中再到上技校，基本上就没再回过厂里，刚上班第一天，就跟厂花谈上对象，怎么可能？除非是一见钟情。
她虽然想不明白，顾盼盼为什么肯做出这么大牺牲帮忙，可只要弟弟没事就好。
苏涵走后，苏帆和顾盼盼来到了树荫底下。
今天顾盼盼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一双白色凉鞋，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一颦一笑间风情万种。
“谢谢你帮我。”
苏帆是真没想到顾盼盼会站出来，而且按照她的说法，苏帆根本没必要偷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对一个姑娘家来说，影响可不一般，这份人情可真不小。
“没啥，你昨晚不也帮了我嘛！”
“可是……”
“没啥可是的，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咱俩还要装一装在处对象，要不然警察该怀疑了，等过了这阵儿，就说咱俩一拍两散吹了，谁也说不出来个啥。”
顾盼盼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会不会太委屈你了？要不我想个办法换个地方待一阵子。”
“别，那样反倒是说不清了，就按我说的来，行了，我的先回厂里了。”
顾盼盼走前把自已的手机号留给了苏帆，苏帆还没配手机，也没带纸，顾盼盼就把手机号写在了他手心里。
顾盼盼的手背软软滑滑的，苏帆心里微微颤了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