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留下来用饭?”顾祎看着夏茉从袖中取出的一袋金瓜子,猜到她要立刻回去复命。
“嗯,殿下好好招待蔡先生,奴婢还要回去复命,怕娘娘等急了。”夏茉像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笑得十分温良。“娘娘感激蔡先生对殿下的关心,让奴婢代娘娘送礼。”
将那鼓鼓囊囊的钱袋递到蔡淇面前,蔡淇垂下的眸子一瞬间没有动。
“怎么?蔡先生不满意?”夏茉笑容一敛,语气淡淡的,但却带上了威压。
“姑姑多虑,”蔡淇伸出双手稳稳托住,“蔡某只是思忖着在受赏前是否需得盥洗双手以表敬意。”
“蔡先生多礼,”夏茉扯出一个如春风般亲和的笑,“您付出了甚多,不必拘束。既然受了礼,奴婢也该回了。”
“姑姑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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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菱!你别不知好歹!俺们老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一个不久前才被认回的外室女,今日你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不嫁,谁还会娶你?”一个看上去凶神恶煞的壮汉举着木棍,杵在魏菱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魏菱捂着肚子笑。
那壮汉被气得脸色泛青,但想起老爷说的要看到完好无损的魏菱,也实在不敢贸然动手。
魏菱虽然昂着头看他,但眼神却是微微下撇,“你也太小瞧魏家了。虽然我爹素来不喜我,但好歹是已经认回,损了他的面子,你也会被他报复。”
魏家主是当朝正三品官员,对壮汉来说,是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了。
听着这话,壮汉眼中划过一丝犹豫,但想起家里急需药钱的孩子,他又将脸皱巴几分。“这京城达官贵族,都是大恶人,俺的妻不小心撞了一个臭官,就被这臭官骑马当街拖行了一个时辰。可怜俺那日上山砍柴,连俺妻子最后一眼都没见着。”
听着壮汉悲痛的声音,魏菱轻嗤:“你不去寻那狗官,倒选了为非作歹。不就是将自已的不幸施加在他人身上,痛苦平摊,你就会重新变得幸福吗?”
“你懂个屁,俺不幸啊,俺的一双儿女不久前落了水,这风寒是要人命的!俺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俺,狗官靠不上,只有富商才能帮俺!”壮汉看上去情绪越来越紧绷,像是随时会冲上前将魏菱撕碎。
想到什么,魏菱突然开口:“可是在柳盈桥双双跌落的孩子?”
壮汉回忆起那日的情形,手中的武器一松,心中大痛。
魏菱也明白了,她认真地发问:“我可以先替你垫了钱,但是……你就不怀疑一下推你孩子下水的人?”
壮汉猛地抬头,“推俺孩子干嘛?帮俺救起孩子的那位大侠说……”
被魏菱一双带着轻嘲的双眸注视着,壮汉声音渐渐微弱,倒不是他聪明得一点就通,发现了事件疑点,而是可以救他孩子的办法,他都得一试。
“谁?”壮汉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你不如去打听打听?”魏菱怎么可能知道?恰巧那日她嫡姐从那儿经过,而魏菱的丫鬟又是个护主的性子,对她嫡姐的事都很关注,在逛街时碰见了,回来就同她一五一十讲了。现在也只能借此先唬住这壮汉,趁他走后再报官。